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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他好后悔!(两更合一求月票)

第238章 他好后悔!(两更合一求月票) (第2/2页)

不能动、不能说,他的思绪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确定自己还死不了,也听到了假惺惺的关心之声,他知道自己被他们挪到了榻子上躺下来……
  
  这一刻,他彻底被后悔笼罩了。
  
  他能杀老三、老四,他怎么就偏偏放过了嫡长子?!
  
  他有那么多儿子!
  
  难道还怕他老的时候,没有合适的人选承继皇位吗?
  
  他念着先皇后,留阿嵘一条活路,没想到、没想到阿嵘竟是这般回报他!
  
  他好后悔!
  
  若是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留下阿嵘!
  
  还有临毓,一早就该收拾掉!
  
  永庆帝被自己的后悔淹没了,也就听不到身边动静,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才渐渐有了听觉。
  
  “怪我,父皇是因为见了我、才会情绪激动……”
  
  “阿嵘莫要这么说,是他想着这么多年错怪了你、亏欠了你,父子相见,没有稳住心境。”
  
  “太医,父皇何时能醒过来?哎?父皇、父皇!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永庆帝听见了,听得想啐李嵘一口,可他做不到,极力睁大的眼睛除了流泪之外,再无多余反应。
  
  太医下了“偏枯”的结论。
  
  不过两刻钟,萧太傅、纪太师,以及岑文渊倒台后接任了太保之位的许太保被召进了御书房。
  
  磅礴大雨寒意逼人。
  
  更冷的是御书房里的状况。
  
  毫无选择、只有闭着眼选择的海公公向他们讲着状况。
  
  “长公主引阿薇姑娘面圣,说起近来事情,圣上很是感慨,亦有许多话想对太子殿下说。”
  
  “待见了太子,圣上说要给太子一个公道,情急之下就……”
  
  “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很难完全康复,但和圣上说话,他都能明白、也会给回应。”
  
  长公主坐在榻子边的椅子上,接了话过去。
  
  “就是这么个状况,皇兄倒下了,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就说请几位老大人过来,当面请示皇兄。”
  
  萧太傅年事已高,毛公公寻了把凳子让他在榻子旁坐下。
  
  他凑到永庆帝跟前,唤了声“圣上?”
  
  永庆帝努力发出“啊啊”的声音。
  
  “您属意谁来监国?”眼下这局面,谁在御前就是谁,萧太傅对此心里也有数,“由太子监国?”
  
  永庆帝岂会同意?
  
  他激动地“啊啊”个不停。
  
  长公主佯装糊涂,问海公公:“你最懂皇兄,这么一长串,皇兄是个什么意思?”
  
  海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心一横、脖一梗:“圣上说,自当由太子监国,但首先要理清冤案,还太子清白,才能名正言顺。”
  
  永庆帝听他胡说八道,“啊啊”叫得更凶了。
  
  海公公继续往下编:“当年因巫蛊案一并蒙冤之人,该平反的平反,该追封的追封。
  
  而设计巫蛊冤案的,皆要重惩,才能告慰在天之灵。
  
  圣上说他听信谗言、一意孤行,造成如此后果,万分痛心悲切。
  
  他、他……”
  
  海公公彻底编不下去了。
  
  永庆帝也叫不动了,他本就是拼劲全力发出声音,但他的意思全部被故意曲解。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心,没有人明白他此刻滔天的恨意。
  
  只有外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才是他心情的写照。
  
  这期间,阿薇一直站在角落里,不声不响,静静看着永庆帝的挣扎。
  
  待看到三公商量着拟旨意定章程,她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抬头看着浓浓的雨幕。
  
  三公当真没有一丝怀疑吗?
  
  阿薇想,不尽然。
  
  只是,事已至此,于公于私,都得想个最平稳的方式。
  
  昨日早朝上,沈临毓明晃晃翻巫蛊案,证据一条一条列出来,直指李效、李崇和李巍。
  
  今日,朝见时百官又吵了一通。
  
  真真假假,老臣心中都有判断。
  
  这个当口下,永庆帝倒下了,李崇他们都还被关在诏狱里,臣子们是指望手里没兵、力量也不足的六皇子、九皇子等人,还是顺势而为、让就在御前的废太子成为太子……
  
  不难选。
  
  人性,总是好猜的。
  
  那日,陆念怎么说的来着?
  
  “仗义执言?”
  
  “他们这些老臣,但凡是个会不顾自身、仗义执言到底的,早在十年前就跟着一道上路了,怎么还能活到今日?”
  
  “当年不敢和圣上硬碰硬,现在,一样不敢和太子硬碰硬!”
  
  低头看了眼手心,阿薇想,陆念说得一点都不假。
  
  陆念给她的,也是好东西,是经得起查的东西。
  
  一年前,家中突生变故的冯游在父亲的书房里翻找了一夜。
  
  他接受不了自己成了杀人犯的儿子,更接受不了衙门追查下去可能产生的后果。
  
  可他又根本不清楚,父亲到底如何杀的金夫人,母亲亦是一问三不知。
  
  他只能寄希望于在书房里有所收获。
  
  后半夜,冯游找到了一张纸。
  
  那纸藏在书案的夹层中,书案是父亲极其宝贝的家具,用了十几年,搬家时也不曾丢弃。
  
  纸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用的是金体。
  
  冯游看的一直是父亲的台阁,也是父亲死了才看到他写的金体。
  
  纸上的字迹,与父亲死前抄写的经文、留下的遗书,在冯游看来一模一样。
  
  上头写了一份药方,备注了“研磨成粉,致无言、偏枯”。
  
  或许,父亲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害死了金夫人吧?
  
  冯游这般揣测着。
  
  天未亮,他去了两三家药房采买,最后把需要的东西混在一起,加入了甜汤,提着食盒送到了冯家老太太手上……
  
  冯家老太太倒下了。
  
  药方是闻嬷嬷放的,在冯家人急急寻去寺里的时候。
  
  原也不指望着一定会用上,后来,在馄饨摊上听说那老虔婆偏枯了,阿薇就知道自己借到刀了。
  
  顺天府请过大夫,镇抚司接手后也请过太医,天衣无缝。
  
  直到那日阿薇向沈临毓提起能让人“偏枯无言”,沈临毓才得到了答案。
  
  倏然一阵雷声。
  
  风裹着雨气落在阿薇身上,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一次,是亲自下手了。
  
  这么冷的天,又是一年十月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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