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长官这一手,比任何轰炸都高明!(求订阅) (第2/2页)
他按响了桌上的电铃。
秘书推门进来:“总理先生?”
“去,拿瓶酒来。”
柯廷指了指酒柜:“最好的那种。”
“另外,通知内阁成员,半个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我有好消息要宣布!”
“可是,总理先生,现在已经是十点了..”
柯廷的脸上同样露出了一丝狡黠:“十点怎么了,我不是也没有休息吗?”
……
华盛顿,白宫。
放下电话的罗斯福,依然意犹未尽。
他转头看向马歇尔,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乔治,你说得对。”
“楚云飞,这个中国人,他给了我们太多的惊喜。”
“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中国战场的价值。”
“也许,并不需要等到德国投降,我们就可以在亚洲解决战斗。”
马歇尔微微点头:“总统先生,史迪威将军在电报里还提到,楚云飞正在策划华北的大反攻。”
“如果能给他更多的支持,或许他能把日本人赶出大陆。”
“给他!”
“都给他!”
罗斯福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不管是坦克、飞机,还是大炮!”
“只要他能打胜仗,只要他能帮我们减少美国小伙子的伤亡,我就愿意做他的后勤部长!”
“另外.”
罗斯福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关于那个‘四警察’的构想,我觉得可以再具体一点了。”
“一个能打胜仗、有战略眼光的国度,才有资格和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共同管理这个世界。”
“乔治,我要在开罗会议上,给常瑞元和那位楚战帅,一个大大的面子!”
琼州岛,海口郊外,临时战俘营。
几千名日军战俘垂头丧气地坐在铁丝网围成的空地上,眼神空洞而麻木。
琼州之役,算是抗战爆发以来,抓获俘虏最多的一场战役了。
这些战俘们大多衣衫褴褛,有些人身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战俘营的一角。
一张简易的木桌旁,坐着一位戴着眼镜、身穿中山装的青年。
他是《华北日报》的随军特派记者,名叫方哲。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日军士兵,名叫田中信雄。
田中信雄的手粗糙而干裂,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拿枪的士兵,倒像是一个常年劳作的工人。
“田中先生,别紧张,喝口水。”
方哲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说道,将一个搪瓷缸子推了过去。
田中信雄颤抖着双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似乎让他那颗惊恐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方哲轻声问道,手中的钢笔悬在笔记本上:“能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田中信雄原本麻木的脸上,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满是尘土的军裤上。
“我本是东京下町区一个纺织厂的工人。”
田中信雄哽咽着,声音沙哑:“我是被抓来的,真的是被抓来的!”
方哲眼神一凝,迅速记录着:“请详细说说。”
“工厂因为没有原料,早就停工了。”
田中信雄痛苦地回忆着,那是一段灰暗无光的日子:“我没有工作,只能四处打零工,每天靠着政府那点可怜的配给米,根本吃不饱。”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我的大儿子已经在战场上为天蝗陛下尽忠了。”
说到这里,田中信雄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可是那个该死的东条内阁,只给了我们一点点微薄的抚恤金!”
“这些钱连买几袋像样的米都不够啊!”
“那天征兵官冲进我的家里,手里拿着一张红纸,说是按照什么国民动员法案要求我强制入伍!”
田中信雄痛苦地抱着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下午:“我说我年纪大了,而且我有严重的风湿病,根本拿不动枪。”
“可是他们不听!他们说这是为天蝗尽忠的荣耀!”
“我不想去。”
“我的大儿子已经死了!”
“家里只剩下我和我的妻子千代,还有只有六岁的小女儿花子。”
“我如果走了,她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那点抚恤金早就花光了啊!”
方哲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倾听着。
“我跪在地上求他们,求他们放过我这个废人。”
田中信雄掀起额头上的乱发,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可是那个宪兵!”
“那个畜生一样的宪兵,他用枪托狠狠地砸在我的头上!”
“我当时就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开往中国的运兵船底舱里了。”
“我甚至没来得及跟千代和花子说最后一声再见.”
田中信雄掩面痛哭,那种绝望的哭声,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我还能听到花子在后面追着车哭喊‘爸爸’的声音。”
“那声音,每天晚上都在我脑子里转,怎么也赶不走啊!”
“长官,求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儿子已经为那个所谓的天蝗死了,为什么还要逼着我这个老头子来送死?”
“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的家彻底毁了?!”
方哲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是仇恨吗?
当然有。
但同样也有着一丝同情。
正如同新华社的社论一样,日本军国主义这台绞肉机,不仅在绞杀中国人,也在绞杀他们自己的人民。
两天后,一篇言辞犀利、情感充沛的社论,刊登在《华北日报》的头版显要位置。
同时也通过电台,传遍了整个大后方。
标题赫然是:《孤儿寡母泣血时,穷兵黩武日暮途——记一名日军老俘之控诉》
文章开篇便写道:
“彼亦人子,彼亦人父。”
“东京纺织工田中信雄,本是勤恳良民,然工厂停工,生计维艰。”
“其长子虽已为国捐躯,魂断异乡,然所谓‘抚恤’,不过杯水车薪,难解一家之饥寒。”
“家中只余孤妻弱女,日夜啼哭,望眼欲穿.”
“日寇虽凶,然其兵源已竭,国力已枯。”
“今竟以枪托逼迫老弱上阵,甚至不惜拆散已丧独子之家庭,其残暴不仁,不仅对于我中华同胞,即对其本国国民,亦是敲骨吸髓,灭绝人性!”
“所谓‘圣战’,实乃日本军阀一己之私欲;”
“所谓‘皇图霸业’,不过是千万家庭之血泪坟场。”
“田中之泪,非一人之泪,乃日本千万人心之崩塌前兆。”
“当此时也,我军更应攻心为上,使敌知晓:顽抗必死,投降方有生路;军阀可恶,百姓何辜?”
这篇文章一经发出,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它不仅揭露了日军兵源枯竭的真相。
更精准地打击了日军内部的士气,从人性的角度,剥去了日本军国主义“神圣的外衣”。
海口,前敌总指挥部。
楚云飞手里拿着那份报纸,仔细地读完了这篇社论。
他的目光在“田中信雄”这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随后缓缓放下了报纸,嘴角勾起一抹冷峻而深邃的笑意。
当日本人顺风顺水的时候,这样的社论再多也没有意义。
因为日本人不在乎,他们在不断胜利,岂会在意失败者的言论?
而现如今,他们已全面落入下风。
这样他们也开始有时间,有耐心去思考,去认真的想一想这场该死的战争。
“好文章。”
楚云飞赞叹了一句,随后看向身边的李靖忠:“这不仅仅是一篇新闻报道,更是一发炮弹,一发直击日本人心窝子的炮弹。”
李靖忠试探着问道:“钧座的意思是?”
楚云飞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日本人现在是在硬撑。”
“东条英机想用‘一亿玉碎’的口号来绑架全体国民,让这些普通民众他们陪着军政要员一起死。”
“但人心不可能整齐划一。”
“像田中信雄这样的人,在日本国内还有千千万万。”
“他们的丈夫、儿子被强征入伍,生死未卜。”
“他们的口粮被搜刮一空,饥寒交迫。”
“如果让他们知道,前线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亲人在遭受怎样的对待,而他们的牺牲又是多么毫无意义”
楚云飞猛地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这么做,就等于在东条英机的屁股底下,点了一把火!”
“靖忠,拟电!”
楚云飞的声音变得果断而有力:“给史迪威将军,以及陈纳德将军发电,并且报批统帅部,要求立即上会讨论。”
“请美军第14航空队,以及即将在华部署的远程轰炸机部队,协助我们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李靖忠问:“轰炸?”
“不,是投弹。”
楚云飞指了指桌上的报纸:“投掷‘纸弹’!”
“将这篇文章,翻译成日文,印制成成千上万份传单。”
“还要附上我们优待俘虏的照片,附上田中信雄写给家人的家书。”
“给我撒到日本本土去!”
“撒到九州、撒到四国、撒到本州!甚至撒到东京的皇居去!”
“我要让每一个日本人都看到!”
“我要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武器,就能活命;只要交出战犯,就能回家!”
“我要用这些纸片,瓦解他们的斗志,撕碎他们的谎言!”
“是!”
李靖忠大声领命,眼中满是敬佩。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楚长官这一手,比任何轰炸都要来得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