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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大结局(完)

第503章 大结局(完) (第2/2页)

“天下安定,海晏河清,胜过万千执念。旧日恩怨,至此了结。”
  
  李肇凝视着她被火光映亮的侧脸,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从背后轻轻揽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你都放下了?”
  
  薛绥侧眸看他。
  
  灯火下,他眉眼深邃,轮廓分明……
  
  她轻嗯一声,不由百感交集,隐忧浮动。
  
  “只是情丝蛊未解,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平安,信我吗?”李肇扳过她的肩,目光灼灼。
  
  薛绥毫不犹豫地点头:“信。”
  
  “那让我来做一回大夫,治你的心病。”李肇起身,牵起她的手,“来,随朕去一个地方。”
  
  他没有唤銮驾,牵着她的手,穿过渐沉的暮色与重重宫阙,去了太庙。
  
  太庙里静得可怕。
  
  香烟缭绕不散,长明灯上的烛火微微摇曳,映得列祖列宗的牌位忽明忽暗,庄严又静谧。
  
  李肇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烛火上燎过,执起薛绥的手,又指指自己的心口位置。
  
  他的手骨节分明,稳定有力……
  
  薛绥眉眼间掠过一丝讶异,看着他在左胸心口,轻轻刺入,取出心头血。
  
  “你用手指就好……”他将银针递给她。
  
  薛绥接过,在指尖轻轻刺下。
  
  细微的刺痛传来,血珠慢慢沁出。
  
  李肇捏住她的指尖,缓缓滴落,让两人的鲜血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还记得情丝蛊是怎样种下的吗?”他低声问。
  
  “以血为引,双蛊共生。”薛绥轻声回答。
  
  “那我们便以血破蛊,以情解怨。”李肇凝视她,声音喑哑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沉冷,“平安,我愿与你血魄相融。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你的命。生死难关,我们一起过。”
  
  薛绥心头巨震,“不,我不要你死。”
  
  她抬起眼,望进他深邃的眸中,“我要你活着,做一个好皇帝……”
  
  李肇看着她,勾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轻抚她的脸颊。
  
  “傻平安,没有你,这万里江山,我要来何用?不过是孤家寡人,守着冰冷的龙椅,度过余生。”
  
  “陛下……”薛绥还想说什么,却被殿外来福的通报声打断。
  
  “启禀陛下、娘娘,关侍卫来禀,说有一位叫玉衡的姑娘在宫外求见,有要事禀告娘娘。”
  
  李肇皱眉,刚想回绝,薛绥却按住了他的手:“请她进来。”
  
  -
  
  玉衡很快被引至披芳阁偏殿。
  
  她依旧是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神色比上次相见时憔悴了几分,眉宇间锋芒微敛,不见往日的戾气。
  
  薛绥命人奉上茶点,屏退左右,这才开口。
  
  “师姐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玉衡垂眸凝视杯盏,静默半晌,才低声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告。事关……情丝蛊。”
  
  薛绥心头一跳,目光锐利了几分:“师姐但说无妨。”
  
  “那情丝蛊……呵……”
  
  玉衡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并无同命相连之说,初时确实会催人情动,引人沉溺……但随着时日推移,蛊毒会渐渐淡去,最终只会在情念波动时,留下些许酥麻、微刺之感,不会危及性命……”
  
  薛绥倏然起身,脸色骤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玉衡迎上她惊疑的目光,继续道:“大师父自幼将你带在身边,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教养,她根本就不舍得你受苦,又怎会用这等阴毒之物来挟制你、伤你性命?”
  
  “师姐?此言当真?”薛绥声音微颤。
  
  “情丝蛊的同命之说,是我编造的。大师父临终前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即便大师父对李氏恨之入骨,也从未想过要伤你分毫……”玉衡眼中泛起水光。
  
  “她这一生为情所困,受尽辜负,唯恐你步她后尘,被那李肇蒙蔽了心智,这才不惜用谎言相逼,要你斩断情丝……”
  
  她直视薛绥,一字一句。
  
  “自始至终,这情丝蛊都只是个幌子。你与李肇会有那般强烈的反应,全因你们对彼此动了真情,与情丝蛊无关。”
  
  什么?薛绥喉间一阵发紧。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是悲是喜。
  
  原来那些日夜悬心的忧虑,那些辗转反侧的煎熬,竟是一场骗局……
  
  玉衡缓缓起身,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声音哽咽。
  
  “而我……恨你害死大师父,转头帮着李氏仇人,心中怨恨难平……所以,一直不肯告诉你真相,甚至故意误导大师兄,加深你们对蛊毒的恐惧……是我私心作祟,将真相瞒到今日……”
  
  薛绥怔在原地,浑身冰凉,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那你为何,现在肯说实话了?”
  
  玉衡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神色清苦。
  
  “一是旧陵沼遗族在朝廷下旨优抚后,大多选择归乡安居,我再执着于仇恨,也没了意义。二是……”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观海前日传信于我,大师兄在南疆寻情丝蛊的解药时,误入瘴气,引发旧伤,至今昏迷不醒,伤势危重……”
  
  薛绥如遭雷击,踉跄一步,扶着桌沿才站稳。
  
  玉衡闭了闭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我如今才明白,再深的仇恨,都抵不过亲人的性命……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薛绥怔怔地看着她。
  
  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声音破碎。
  
  “大师兄他……”
  
  “他对你,始终有情。”玉衡深深一拜,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得知情丝蛊真相和天枢遇险的消息,李肇同样震撼不已。
  
  他紧紧揽住薛绥颤抖的肩膀,沉声道:“朕即刻派人前往南疆,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救回天枢。”
  
  薛绥靠在他怀中,眼眶发烫,久久说不出话来。
  
  -
  
  接下来的日子,薛绥过得很不平静。
  
  除了每日里读书、做些简单的女红,她大多时候都在披芳阁静养,默默等候南疆的消息。
  
  李肇则是操劳政事,以铁腕整顿朝纲。
  
  他下令彻查端王遗留下来的暗线,清点王府私藏的军械,重新部署了京防,同时暗中调派暗卫监视前朝动向。他手段狠厉,将几个借选妃之事蹦跶得最欢的臣子或贬或调,打消了朝臣们送女儿入宫的念头……
  
  为安全起见,薛绥怀孕的消息被严格封锁,知晓此事的,除了几名心腹,便只有太医张怀诚。
  
  张怀诚隔三岔五请脉,亲自熬药安胎。
  
  薛绥却是牵挂天枢,很难保持情志开朗……
  
  李肇知她忧虑,即使忙得脚不沾地,也必定会回到披芳阁,陪她一同用膳。
  
  夜里,他也要揽住她才能入眠。哪怕做不了什么,总要温存低语一会,将分离数月的光阴都补回来。
  
  这日午后,摇光奉诏入宫。
  
  他到披芳阁来看薛绥。
  
  一身青色长衫,发髻束得齐整,比从前少了几分桀骜,看上去沉稳许多。
  
  落座后,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南疆刚到的信。十三,大师兄醒了。只是瘴毒伤及肺腑,元气大损,不知还能不能……恢复如往昔……”
  
  他语气平和,说得轻描淡写。
  
  但那及时止住的话头,已让薛绥明白了几分。
  
  她也掩去眼底忧色,平静相问:“南疆湿热,很难将养。可有将人接回来?”
  
  摇光摇头,“观海和清风在照应,玉衡和开阳也都过去了。大师兄特意嘱咐,莫要惊动太多人。”他顿了顿,又抬起清眸,深深看他,“你知他心意,与其回到上京,不如由着他自在些罢。”
  
  薛绥沉默着点了点头。
  
  茶香氤氲中,二人相对无言。
  
  窗外梧桐叶落,簌簌有声。
  
  又过了几日,薛绥收到一封天枢从南疆寄来的书信。
  
  信中没有只言片语,只在素笺中夹了一朵已经干枯的忘忧草。
  
  薛绥拿着信,在窗前站了许久,望着凋零萧瑟的庭院,终是轻轻笑了笑,将它仔细收入一个檀木匣中——
  
  匣中除了这朵忘忧草,还有一本小册子。
  
  册子纸页泛黄,边角磨损,上面写着无数的人名,与火盆中焚毁的那本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这本上面有天枢的批注……
  
  她的指尖在页面上轻轻划过,微微抿唇。
  
  然后合上匣子锁好,缓步走入庭院,在那几株她亲手种下的沙枣花苗前驻足。
  
  这是天枢捎回来给她的。
  
  此花耐旱坚韧,生命力顽强,一如旧陵沼的那些人,也如她。
  
  李肇处理完政务寻来,见她望着花苗出神,从身后轻轻拥住她,看着那片新绿。
  
  “想你师兄了?”
  
  薛绥回头睨他一眼:“陛下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探子?”
  
  李肇低笑,凑过去吻她的耳廓,“何须探子?你的心思,朕若还猜不透,这皇帝也白当了。”
  
  “贫嘴……”薛绥瞥他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李肇揽紧她的腰,看着那沙枣花苗,语气认真起来。
  
  “待天下大定,朕一定抽空,陪你去西兹,去看你说过的乌兰圣山,看看那里的星空和大漠。”
  
  薛绥靠在他怀中,却没有立即回应。
  
  李肇低头凝视着她。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薛绥看着他脸上的笑,突然心口有点发紧。
  
  李肇见她沉默,没有追问,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薛绥。
  
  “拿去。”
  
  薛绥接过,好奇地打开一看。
  
  里面躺着一枚温润的龙纹小印。
  
  “为何送我这个东西?”
  
  “这是朕的私印,可以调动京畿暗卫,自由出入宫禁,也可以开启朕的私库,拿走里头的财物。日后你若遇难处,或觉深宫寂寞,天下之大,你皆可去得。”
  
  也就是说,握住这枚小印,就相当于握住了李肇的命脉。而这,虽不是制衡朝堂的利器,却是一个丈夫能给妻子最大的承诺——
  
  让她永远保有离开的自由和底气。
  
  “你为何……”薛绥喉间微哽。
  
  “朕要你明白。”李肇看着她,“朕心匪石,不可转也。”
  
  “李肇……”
  
  “收好。”他温声一笑,拍拍她的手背,“朕在,它是你的玩物。朕若不在了,它便是你的护身符。如此,你可安心?”
  
  薛绥指尖发烫。
  
  轻巧的小印如有千钧,她差点拿不住。
  
  李肇懂她。
  
  她自小在背叛与算计中长大,看尽世态炎凉,心思极重,常保有戒心。如今贵为皇后,却怕帝王恩情易逝。一旦失了圣心,不只是她,旧陵沼的遗孤们也一并会被清算,她也再无退路。
  
  所以,她留下天枢给的核心名册,却将誊抄的副本当着他的面焚毁。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仍旧选择了成全。
  
  -
  
  封后大典定在九月初九。
  
  天尚未亮,薛绥便被一阵温热的触感唤醒。
  
  “黑十八……别闹。”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拍去,却触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悍妇,敢打朕……”李肇早已点燃床头的琉璃灯。
  
  薛绥睁开眼,便看到他含笑的眼睛。
  
  他低头,吻她的额发,“皇后,该起身梳妆了。”
  
  “几时了?”她慵懒地往他怀里又埋了埋,鼻尖轻蹭过他寝衣微敞的领口,在那片温热紧实的肌理上,呼出轻柔的热气,嗓音夹着慵懒的睡意,软乎乎的,勾人。
  
  “陛下倒比宫人还急。”
  
  李肇喉结微微一滚,黑眸渐深,“薛平安,再闹,朕可就不叫你起身了。”
  
  这些时日因她有孕在身,他着实隐忍克制。
  
  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又是晨起情动之时,难免急躁……
  
  薛绥被他话里的话,烫得耳根发热……
  
  “别……”
  
  李肇俯身将她圈在臂弯里,“太医说,四个月胎象已稳……轻些无妨。”
  
  薛绥想到上次那一下,汗毛都竖了起来,刚想推开,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声音哑得厉害,“信朕,不弄疼你。”
  
  吻细细地落下,从眉心到唇畔,怜惜中带着难耐的渴望……
  
  她喉头干涩,用力攥着他的寝衣,呼吸都乱了,他见状低笑,避开小腹缠上来,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腰,另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寸寸厮磨。
  
  “让朕疼你一回……”
  
  “外头都等着了……你怎如此孟浪……”
  
  “就一会儿,不耽误事。”
  
  琉璃灯就那样亮着,光线刺目,她耳根发烫,拿块巾子把脸遮起来,只当一只缩头乌龟也罢……
  
  李肇低笑,轻轻拉开。
  
  明亮的光线下,她眉梢染着薄红,连看向他的眼神都软得发黏,像浸了蜜的糖,甜得他心里发颤。
  
  他最痴迷的,便是这样的她。
  
  每每见她情动,他心口便膨胀得厉害。
  
  她的欢愉带给他满足和快活,远胜他的。
  
  是他让她卸下所有防备,是他亲手揉碎了她的克制,是他把她的呼吸变成细碎的轻吟。他爱极了她这般模样,几乎上了瘾……
  
  在互相得到那一刻,他滚烫的充盈,热烈都快要溢出来……
  
  寝殿内暖香氤氲,帐幔轻摇。
  
  外头,一众女官和宫人捧着凤冠礼服走来,听着里头隐约传来的缠绵娇吟,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吉时一到,钟鼓齐鸣。
  
  薛绥身着繁复华美的皇后祎衣,冠上九龙四凤,垂旒摇曳,凤凰衔珠展翅欲飞,织金裙裾曳地长及丈余,由八名女官徐徐牵引着,在汉白玉的石阶上铺陈开来,雍容华贵,庄重无比。
  
  李肇一身玄色冕服,立于丹陛之上,眼中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礼官浑厚悠长的唱诵声,回荡在广场上空。
  
  “朕闻天地之道,在乾坤相济。人伦之要,在夫妇协和。咨尔薛氏,秉性柔嘉,赋质温良。明慧出于天性,坚毅成于磨砺。佐朕于艰难,持身于浊流,常怀忧国之心,屡献安邦之策,经纬有度,谋断明晰。懿范既成,朝野称颂,今授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尔当益修德业,协理内治,上承宗庙之祀,下安四海之民。钦哉!”
  
  在百官勋贵的注视下,李肇亲自走下丹陛,向她伸出手。
  
  “皇后,跟朕来。”
  
  两只手紧紧交握。
  
  薛绥听着礼官的唱诵,一步步踏上汉白玉台阶。
  
  台阶漫长,仿佛没有尽头。
  
  两侧是肃立的仪仗侍卫,身后是黑压压跪伏的朝臣。
  
  薛绥沉静地望向前方,眼前似有浮光掠影的画面,快速闪回……
  
  “十三,走得这样慢,是还在怨为师吗?”
  
  薛绥惊喜抬眸,只见静善青灰色的衣摆扫过台阶,缓缓走来。
  
  她微笑着,一脸温和模样,与往日的严厉判若两人。
  
  “路是你自己选的,纵有难,莫弃,莫悔。”
  
  “娘的六姐儿,别怕。”又一道温柔的声音缠绕而来,是雪姬。
  
  她穿着西兹公主的旧袍,鬓边别着她喜爱的沙枣花,指尖伸出来,似要拂过她的脸颊。
  
  “娘没能走完的路,你替娘走下去。”
  
  “六姐儿,别学我……”
  
  薛绥的脚步又沉了沉,凤冠上的东珠轻轻晃动,映出眼底的湿意。
  
  “六妹妹如今享尽尊荣,受万人朝拜,可还记得当年在薛府,你被我推搡进泥坑,还被罚跪祠堂的狼狈模样?”又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不甘和抱怨。
  
  是薛月盈。
  
  她说:“你终究还是……报了当年之仇,活成了我嫉妒的模样。”
  
  薛绥脊背一僵,脚步顿在原地。
  
  风贴着玉阶,送来李桓温雅却阴凉的嗓音。
  
  “平安……后位冰冷,你迟早会懂,李肇的爱,你未必能守得住……我在下面,会看着你的……”
  
  声音刚落,平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扯着嘴角冷笑,“薛六,你以为你赢了?这吃人的地方,你又能得意多久?帝王家的荣宠都是镜花水月,总有一天,你也会活成一个笑话?”
  
  谢微兰也垂头叹气,“我和卢僖汲汲营营,没想到,最后成全的是你。”
  
  卢僖也来了:“我们总想着踩在别人的肩头往上爬,她却守住了本心,强过我们。”
  
  风更急了,卷起一片落叶擦过她繁复的裙裾。
  
  台阶一步步升高,视野愈发开阔。
  
  玉阶宫墙,明晃晃耀人眼目。
  
  她仿佛看到人群中,一个个身着札甲,眼中含泪的陌生面孔——
  
  那是二十万含冤而亡的将士,他们对着台阶无声地叩拜。
  
  “姑娘,旧案昭雪了,二十万兄弟的冤屈平了。”
  
  “我们的后人都过上了好日子,我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姑娘,你往前走,我们在这儿看着你。”
  
  “还有我。”
  
  “还有我们,旧陵沼二十万人呐,都念着你的好……”
  
  “六姐儿,莫要停下。”雪姬的声音又轻了些,身影渐渐淡成一层薄雾,“你的好日子在前头等着,娘很欢喜……比谁都欢喜。”
  
  静善的乌木杖最后顿了顿,声音随风而来,“往前走吧,走稳些,莫再回头。”
  
  薛绥喉间发紧,一步一步稳稳往上走……
  
  她看到了普济寺的青灯古佛,看到了梨香院的老梨树,看到了西疆青石驿的羊肉汤锅,也看到了无数张或清晰或模糊的脸孔……
  
  卢僖、平乐、谢微兰、姚围、尤知睦……
  
  一张张或清晰或模糊的脸孔,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交织着权谋、鲜血、温情、背叛与救赎。
  
  他们是她走过的路,是她背负过的债,也是她挣脱的茧。
  
  最终,所有的光影和面孔,都化为了脚下坚实无比的台阶,和身边人温热的掌心。
  
  风渐渐平息。
  
  漫长的台阶也终有尽时……
  
  二人携手走到最高处。
  
  转身,俯瞰百官,接受万众朝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浪震天,气势恢宏。
  
  不远处,传来几声黑十八兴奋的犬吠,为这庄严的时刻,添上一抹人间烟火。
  
  (全书完)
  
  李肇,平安,再见。
  
  姐妹们,这个故事,终于走到了尽头。
  
  再次敲下“完结”二字,我一如既往心潮翻涌,情绪复杂。
  
  这本书的创作之路不算平坦,中途断断续续生了几场病,至今仍在吃药……有时坐在电脑前,盯着空白文档能愣上大半天。
  
  但每次打开后台,看到留言里热络的话语,那些艰难的时刻,好像都被温柔地抚平了。
  
  写作于我,从来不是负累。
  
  只要想到故事里的他们依然鲜活,想到屏幕前的你们仍在守候,即便身体不适,敲键盘的手也会重新寻回力量。
  
  因为我知道,有一群人和我一样,在期待圆满。
  
  当然,结局未必能让你们满意,我也一样。
  
  每本书总会有遗憾或者说没有呈现出最好的模样,每一次复盘也都会沮丧……
  
  希望下一本书,我能做得更好。
  
  这本的番外,大概率会写的。
  
  你们要是有想看的片段,或是某个人物的日常,或是某段故事的细节,都可以在评论里告诉我。也许你的想法,就会变成番外里的一页……
  
  至于新书,我还没有定下来,但我不会停笔,除非你们都不要我了,哈哈哈……
  
  等我把状态调整好,一定会再回来找你们。
  
  最后,认真说一句: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包容我偶尔的拖更,谢谢你们在我生病时送来祝福。
  
  愿下一个故事开启的时候,我们还能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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