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慷慨的混沌,吝啬的主神 (第1/2页)
入夜了,孤山的指挥室中点起了九盏长明灯。
幽幽的烛光摇曳,在墙上照出了九道影子。
每一道,都摇曳着注射正在痛苦思考的尼奥斯。
这间偌大的指挥室中,孤身一人的尼奥斯死死盯着作战图,脸色惨白,满头是汗。
从古至今,对于人类这个群体,思考是一种才能。
而且是一种极为珍稀的才能。
尼奥斯向来认为如此。
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庸碌的追随者,正需要像他这样的智者,站出来领导他们。
才能使一个集体走上正确的道路。
他善于思考,乐于思考,并且热衷于思考。
在现实世界中如此,在主神世界中同样如此。
在南炎队,霍菲尔之流只是走运的先行者,理查德之流只是他有力的臂膀。
而他,就是南炎队最重要的大脑。
他是南炎队这艘船的船长,带领着船员们劈波斩浪、悍勇前行。
他退治过厉鬼、戏耍过恶魔、策反过敌军,面对任何危险,他向来自信以对,胸有成竹。
但他此刻,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痛苦。
这次战争,关系到南炎州的存亡,他只能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决心,已经做到了一百二十分的部署。
但现在的局势,也已经接近极限了。
所有的轮回者都已经深入战场了,所有的阿斯塔特都已经派了出去,孤山之中,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后备力量。
手中所有的牌,都已经打出去了。
这并非他不懂战术,而是敌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哪怕守军已经杀戮了超过二十万的各类魔军和魔怪。
但保守估计,现在仍有六十万的魔多军队正在战场上肆虐,而且仍有超过一半的预备队还未投入战场。
无穷无尽。
杀掉一百人,总会有一千人从大陆各方赶来孤山。
如果不用阿斯塔特这支精兵,孤山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要被攻破了。
但即使如此,局势却越来越恶劣了。
屋外的电浆炮在接连不断地射击,蓝色的光芒把他的脸庞也映照地忽明忽暗。
他站在自己的书桌前,盯着桌子上展开的城防布置图。
中州队将指挥权交给了自己,让尼奥斯有了些许压力。
当然,只是些许,而且他绝不承认是怕做的不好,被中州队看轻。
中州队,还能有更好的战术吗?
可是,在哪里!
究竟在哪里!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布置还有致命的破绽,但他思考了九十九分钟时,都无法找到那个破绽。
要不要求助中州队?
不!
尼奥斯马上否定了这种懦弱的做法。
中州队已经全力投入战场,而他们将指挥权交给自己,是对自己的信任。
不过,他们为什么会把队伍指挥权交给自己一个外人。
他想沉下心来好好思考,但是内心的焦躁却让他无法冷静找出问题的答案。
“不对,不对!”
他将手中的蓝色羽毛笔重重地在城防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再打了个叉。
“还是不对!”
羽毛笔尖突然在纸面剐出一道痕迹,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正牵引他的腕骨。
布防图上原本工整的文字与图形开始扭曲增殖,笔迹渗出荧蓝微光,像活体神经般自动连接成网。
他手中的笔越来越快,青铜墨水瓶突然被他碰倒,蓝墨水在羊皮纸上晕染成羽毛纹理状的污渍。
尼奥斯扯开领口的银链,金属搭扣刮擦喉结的刺痛让他清醒了半秒。
这半秒,足够他看清自己刚画的防御圈,笔迹构成的线条密密麻麻,在纸张上组合了起来。
像一只巨大展翅的鸟类。
只不过这只鸟,有着两个脑袋。
“呵,怎么会.”
尼奥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一抹隐晦的惊恐随之而来,但却没有持续太久。
“尼奥斯。”
谁?
尼奥斯敲了敲脑袋抬起了头。
一个身影站在房门口,朝着他问候。
他有些不太认识眼前的人类,这很反常,对于他的记忆能力来说,十分不应该。
“你是,中州队的新人,不在后方,怎么到这里来了?”
好一会儿,尼奥斯才想起了眼前来人是谁。
但那种怪异感让他想要说些什么,但马上被消除干净。
“尼奥斯,我找你有点事情。”刘子清道。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尼奥斯的脸,眼睛漆黑一片,黑暗的像是死人腐朽的牙齿。
在他的背后,在敞开大门的内部走廊中,有许多看不清身影的东西在黑暗中窥伺。
等等,我的房门什么时候打开了。
等等,原本该尽忠职守的防卫兵消失不见了。
他本能的想要大叫,想要愤怒,想要呼喊。
但他没有,他只剩下了像是行尸一般的冷漠。
“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找到我说呢?”尼奥斯面无表情地说。
“因为我想帮助你,尼奥斯。”眼睛漆黑的刘子清嘿嘿笑道,像是从死人的嗓子里发出的难听声音。
他朝前走了一步,动作缓慢却十分轻柔,好像他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步伐轻的像一根羽毛落地。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刘.”尼奥斯顿在了原地,一时半会之间,他无法想起眼前男人的名字。
他只能拒绝道:“出去吧,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去!”
“我该待的地方?”刘子清反问一句,继续往前迈步。
隔着距离,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尼奥斯的肩膀,刘子清咧嘴一笑,紧紧关闭的大门之后,无数双眼睛不停眨眼。
“尼奥斯,不是你邀请我进来的吗。”刘子清讥笑起来。
笑声像是尖刀刺入了尼奥斯的脑子来回搅动。
这使尼奥斯的思维更加混乱了。
是自己邀请他进入的吗?
我在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
我是个什么?
一股来自高天之上的冷意逐渐开始蔓延在他的全身。
思维缓慢。
内心封闭。
观念错乱。
难以言说的麻木逐渐侵蚀他的内心,柔和蓝色的光芒在他瞳孔深处闪烁着,逐渐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但他本能的抗拒着一切。
他坚决地在抗拒着一切。
不能■■
必须要■■
他想抓住那关键的一丝一缕,但却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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