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行田(上) (第1/2页)
风特别大,雪花直往人衣领子里钻。
车队上下见了,尽皆色变。
他们不是担心这场雪,事实上这种程度的大雪在草原上见得多了,他们已然习惯。只是,汴梁都下这么大的雪了,草原上呢?一定更大吧?
去年就比较冷,今年更冷,明年呢?没有人能回答,只是他们如丧考姚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车队在宣教坊外停了下来。
坊门内,两名穿着绵衣的丁壮贴着墙角,瑟缩着脖子,苦握着这逼人的寒气。
他们身上的绵衣似乎已经被打得半湿。
衣服夹层内填充的碎丝已经尽力了,但它们不够蓬松、不够细密,无法形成足够的保温层,保暖作用有,可依然让人冻得瑟瑟发抖。
「唉!从江淮捡回来那么多野蚕茧,有屁用!」李大被冻急了,大声抱怨道。
「知足吧。若非那么多野蚕茧,你我绵衣也买不起。」李二了脚,说道:「要怪就怪今年太冷了。别说了,来人了。」
二人一齐上前,迎着车队走了过去,交涉一番后,挥了挥手,道:「进去吧,宅子前有人等着。」
车队遂直接穿过坊门,进了宣教坊,停在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前。
拓跋什翼键从车上下来,举目四望。
漫天风雪中,只看到若隐若现的坊墙。数十户人家被坊墙所围,大门紧闭,
坊内亦无行人,显然这么恶劣的天气下,没人愿意出门。
王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了,轻咳了下,道:「什翼犍,进去吧。」
十名仆婢站在大门外,齐齐行礼。
这是朝廷赏给他们的奴婢,但十个人肯定不够,还得再买。
王丰像个主人一样,当先入内,
一群军士簇拥着什翼键入内,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套宅院。
从今日起,他们就要长居汴梁了,身份则是代公拓跋什翼犍的家兵。
「稍稍收拾一下,下午就进宫。」王丰将唯一一张坐榻占据了,随口说道。
拓跋什翼犍只能坐在马扎上,没说什么。
王丰不以为意。
这个外甥话是越来越少了,人也越来越阴沉,一点少年郎朝气蓬勃的精神劲都没有。
不过,什翼犍心情不好,他心情才真不好呢。
出征灭普的部队返回了,又补了不少人,而今分镇各处,牧马放羊,俨然大梁朝的狗腿子。
最让人揪心的是他们班师回来后大包小包,满是草原上少见的中原财货,所经之处,引起了阵阵羡慕。
秋天再和一帮旧日相熟之人共同打猎,消息传播得更快,知道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今各部稍有点勇力的都想为大梁朝打仗,拓跋鲜卑人心渐散,不复往昔。
所以,到了这会梁帝理直气壮地令代公入汴梁朝贺,至于朝贺完毕后还能不能回去,可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王丰不觉得他还能回去一一宅子都给你准备好了,真能走?
妹妹也有些失落,但她同样没什么好的办法,已然认命了。
军士们点燃了火,把干粮稍微烤了烤,便分予众人吃了。
王丰一边吃,一边思考自己的未来,却始终没有头绪,最后只能哀叹一声,
垂头丧气。
******
沙海已经完全冰封。
曾经密密麻麻的船只要么开往了别处,要么被拖到了岸上。
厚厚的冰层上覆满了积雪,看着十分诱人一元真和阿六敦刚想到冰面上去玩,就被军士拦住了。
童千斤站在远处,指了指旁边的院落,军士们会意,将皇子、公主领了过去。
阿六敦还待再闹,元真却像个小大人一般训斥了几句,然后拉着妹妹的手走了。
童千斤又回到了院中,与邵勋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便一脸为难地站在院门口,扫视往来之人。
「陛下。」石氏露出了千锤百炼的笑容,心中惊喜不已,结果却被邵勋一把翻转了身体,面对窗户。
「啪!」裤子直接被一褪到底,上半身也被半解开了,石氏双手被迫撑在窗台上,面朝外间。
屋内的铜炉静静燃烧着,但石氏却感觉身上更热梁帝对她太粗暴了,一点不怜香惜玉,像是在摆弄什么物件一般。
大靛上吃了几个巴掌后,石氏有些委屈,更感觉有些丢脸,因为好像洪水泛滥了。
司马睿一点不粗暴,彬彬有礼,就连敦伦时都这般,而邵勋对她却是另一种风格。
只是没想到,这样好像————·
石氏咽了口唾沫,发出咕咚之声,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两声叹息同时响起午后的院中偶尔有人来往,不是女官就是小史。
许久之后,低声感慨传出:「我知司马景文矣。」
王丰、拓跋什翼犍舅甥二人抵达时,邵勋已穿着皮裘,在雪中走来走去,似乎在欣赏什么风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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