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源质的分配 (第2/2页)

思绪逐渐发散又收敛，他见时间差不多了，意念闪动，青铜长桌旁闪过一道道深红色光芒，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出现在他眼前。
　　
　　所有人一起站起，面向克莱恩行了一礼，就连位格已经不亚于“愚者”的“皇后”也不例外，没有破坏这种独属于他的仪式感。
　　
　　“下午好，愚者先生。”
　　
　　整齐的问候声回荡在灰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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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属于自己的神国，安吉尔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有所收束，仿佛空间极其有限的镜中世界已经扩展到几乎看不到边界，属于宇宙各个位置的不同天灾轮番在这里上演，超新星爆发的光芒、黑洞喷洒物质的闪烁、正反物质湮灭的热量不断席卷各处，让这里变成极为危险的毁灭之地。
　　
　　因为最初造物主的屏障消失，原本只限于地球内部的“镜中世界”已与整个宇宙的相应空间联系在了一起，这导致安吉尔的神国出现了对应的改变，“灾难”的象征也扩展到了近乎无限。
　　
　　在整个宇宙的“天灾”中，唯独中间一座糅杂了各种文明风格的城市没有受到任何灾害的袭扰，它内部有一道层层向上的阶梯直通天空中的迷雾，雾中则有一张染着深红血液的神座。
　　
　　这是安吉尔成为“毁灭天灾”后，那份容纳进体内的源质在神国内的具现。
　　
　　怎么又变回去了，看来哪怕是成为旧日，要把它永久修改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也要反复多次尝试……安吉尔意念一动，将神座变为自己熟悉的单人沙发，但并未拾级而上坐于其中，而是进入“灾祸之城”，来到了与一处特殊的镜中世界有着密切联系的位置。
　　
　　那是城中的一个巨大广场，周围随意地摆放着十多面风格不同的全身镜，在不时划过天空的陨石的火光中闪烁着。
　　
　　每面镜子都代表一位“终末教会”的魔女高层，是位于现实世界的“梦想之城”帕提斯内的教会总部在神国内的映射。
　　
　　一旦需要进行神前会议，她们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镜中，甚至可以在安吉尔允许的前提下跨越镜中世界来到神国，就像“愚者”先生召集自己的信徒一样。
　　
　　“皇后”总算也有属于自己的塔罗会了，但有一个问题，因为我体内“魔女”特性多于“红祭司”，神国仍然拥有着我尚未成为旧日时的特性，会让所有到访者变成生理意义上的女性，这对魔女们来说问题不大，但如果有其他人来到神国……什么时候把克莱恩骗进来，一定会很有趣……安吉尔脑中念头不断浮现，片刻后看向属于“灰之圣女”茱蒂丝的那面古老镜子。
　　
　　镜中旋即浮现了这位气质成熟容貌美艳的“灾难”魔女的身影，祂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行了一礼，随后静静站立，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
　　
　　连同祂在内，所有终末教会的天使也参加了末日之战，前往太空拦截进攻撤退到镜中世界的地球的外神天使们，好在对魔女们来说主场的优势巨大，虽然有不止一位“灾难”魔女被杀死，只能利用隐藏的镜中自我复活，但终归是没有任何一位陨落。
　　
　　而因为同样的原因，祂们也收集了一些由死去的外神天使留下的非凡特性，并通过献祭的方式交给了安吉尔，其中让安吉尔关注的有一份属于“超星主宰”信徒的序列1“星之巨龙”，一份“衰败君王”信徒的序列2“时光巨人”的特性，还有一份“高维俯视者”对应“维度”象征的序列1“观察者”特性。
　　
　　后者的陨落让安吉尔感到意外，毕竟对能够升维躲避绝大部分来自现实的攻击的“观察者”来说，除非自己想死，否则很难遭到致命攻击。
　　
　　按照窃取了“救赎天使”忒尔弥波洛斯的命运的阿蒙所说，能够互相容纳源质，吸收相应唯一性的旧日所拥有的途径间也可以互相跳转，那超星主宰的“致密者”途径、衰败君王的“第二定律”途径都能让魔女或猎人天使晋升，而高维俯视者的“尘世之眼”可以交给克莱恩……
　　
　　“超星主宰”还好说，用不了多久，这条途径就会完全属于地球，但晋升头顶上那些旧日支配者还没陨落的外神途径则有不小的风险，在地球内部固然不用担心什么，一旦前往星空，无法第一时间得到己方旧日庇护的祂们随时可能被“高维俯视者”、“衰败君王”等不甘心这次失败的旧日盯上。
　　
　　但对于序列2以上特性几乎全都有了归属的地球来说，每一份额外的非凡特性都是极为宝贵的，愿意冒险晋升的应该不在少数。
　　
　　到时先内部分配，如果没有魔女敢于冒险，再用来跟其他旧日交换，祂们的天使应该也在战斗中得到了一些好处，但未必有适合晋升的人选……而对我来说，在稳定状态后还能够排出一份“末日”魔女的特性，让自身维持2份末日、1份征服者的不平衡状态，用于交换的资源更多……安吉尔嘀咕着，见茱蒂丝还在耐心等待，遂开口道：
　　
　　“我准备复活你的姐姐，也就是在四皇之战后陨落的克丽丝芒娜，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话让表情淡然的“灰之圣女”露出不加掩饰的震惊，片刻后摇了摇头道：
　　
　　“已经一千多年了。”
　　
　　“时间不是问题，天使哪怕陨落，灵魂被分割，被送入冥河，也有再次复活的机会，更何况‘永恒之暗’也会提供帮助。”安吉尔解释道，“而且，你一直保留着祂的特性形成的封印物，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再次见到祂吧？”
　　
　　魔女教派原本拥有的0级封印物中唯一一件“灾难”魔女特性形成的“爱之怖”就是克丽丝芒娜的遗物，一千多年来没有哪位“不老”尝试用它晋升，这一方面是许多序列3的魔女在拥有漫长的生命后不愿意再进一步，面对神性的侵蚀与失控的风险，另一方面，自然也有“老祖母”茱蒂丝的刻意安排。
　　
　　见心思被拆穿，茱蒂丝也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期盼的表情。
　　
　　切断镜面通讯，安吉尔回身离开广场，来到“灾祸之城”边缘的一处废墟旁。
　　
　　这里原本是21世纪的现代化街道，很可能来自旧日纪元某座因为“最初造物主”苏醒、分裂而毁灭的城市，但整洁干净的街道、高耸的摩天大楼和绚丽的街头布景早已被某种不规则的引力破坏、撕毁，以极其怪异的模样扭曲着，连着钢筋的混凝土、玻璃碎片和灯柱漫天飞舞，却又奇异地静止在空中。
　　
　　安吉尔知道，这是她封印“超星主宰”的遗骸的特殊镜中世界在自己神国内的映射，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这种破坏性会逐渐蔓延到其他位置，甚至开始干扰“灾祸之城”的力量。
　　
　　毕竟是一份完整的源质，还是更侧重“现实”的那种，连“诡秘之主”都没法长时间将其封印，别说安吉尔只是利用镜中世界的特殊性短暂隔离，必然不能持久。
　　
　　因此哪怕隐患再多，哪怕之后可能要面对“超星主宰”残留的意识与精神烙印，安吉尔也要尽快容纳这份源质，将它的力量控制。
　　
　　而且这未必没有好处，“孽龙”的意识在我体内并不安分，引入超星主宰也许可以制衡祂，让我的另一面，安吉尔·格雷得以从这种枯燥的任务之中脱身……刚想到已经和自己融合的镜中人，安吉尔面前就出现了她那轮廓更加立体，脸型略微偏向中性化的身影。
　　
　　见到她，安吉尔喜笑颜开，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旋即才说道：
　　
　　“我们胜利了，外神已经逃跑，‘欲望母树’和‘超星主宰’都把源质捐献给地球了。”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格雷也笑着回应道。
　　
　　漫长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记忆中那惨痛的结局不复存在，让她身心都彻底放松下来，也想起了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忧虑。
　　
　　“……接下来，我准备容纳超星主宰的源质，以及祂唯一的‘致密者’途径，这样能给‘红祭司’分担一些压力，或许可以让你……”
　　
　　安吉尔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打算，但格雷已经没有心思再听，她表情变得严肃，打断了前者的话，说道：
　　
　　“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还记得，每次通过‘灾祸之城’在各地的力量泄漏点穿越时间，最后一步是要做什么吗？”
　　
　　安吉尔的话戛然而止，她望着格雷那张和自己几乎完全一致的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当然记得……
　　
　　旁边的废墟中，一颗小小的脑袋偷偷探出，看向低声细语的两道身影，柔顺的金发被此处混乱的引力牵引着飘向天空，紫色的眼眸中是大大的疑惑。
　　
　　刚从沉睡中苏醒，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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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克兰德北区，太阳已经西斜，不知为何颜色比以往淡了一些的绯红之月渐显，将柔和的光芒洒向每条街道。
　　
　　那场划过天际的流星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仍有不少人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梦幻而华丽的场景，认为自己许下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或许真的能够实现，那里面至少有一位“奇迹师”，不过我看到祂偷偷回到贝克兰德，进了北区的黑夜女神教堂……走过讨论的人群，“正义”奥黛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思索片刻，她转过身，向教堂走去。
　　
　　PS：原本以为收尾会比较快，但想写的东西有点多，可能还会有三四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