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无趣,有趣,画中人(二合一大章) (第2/2页)
“胸有锦绣却虚怀若谷,真正的才子当如是啊。”
就这样,两拨人同时入住了驿站。
济川县众人被驿卒极尽礼遇,青岩县众人虽然搭着便利进来了,却难免遭受白眼。
两边待遇天差地别,青岩县众人忍怒不言。
好在虽然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一夜,驿站内的整体氛围却还是平和安定的,再无其它波折。
夜间,陈叙假借入睡以神魂沉入烟火厨房,勤修不辍。
先前留存下来的属性点被他每日消耗,加上这几日进账的,支出虽比收入要多,但总体余额还算是能够支撑。
只是烟火值又有点不够了,陈叙急需新进账。
【自由属性点:45】
【烟火值:367】
【修为:通脉境初期10.6%】
不知不觉,他的修为已经突破到通脉境初期的百分之十了。
【当前状态:天赋神通觉醒中30%】
修为越高,陈叙有时候难免觉得读书人之间的客套实在虚伪无趣。
他有时狂狷鄙弃世俗,可一回首又发现自己也在这条道上,却不知何时方能真正堪破。
翌日,济川县众人又被驿卒们精心招待了一顿早食。
众人想要会账,却被驿卒直言拒绝:“那位订房的客人早已是付过账了,这哪有重复会账的理?诸位可莫要为难小的们。”
说完,又殷勤奉上赶路的干粮,直将众人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众学子不由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一行马车再度向前,这次又多了青岩县的众人结伴。
好在离云江府城的路也越来越近了,晌午休整不必多提。
傍晚时分,但见云霞逶迤,涂染天际。
忽然一道巍峨城墙远远在地平线上升起,城墙外是古原碧草,十里长亭。
长亭中却聚集了不少头戴方巾的士人,有君子鼓琴,美人调弦,又有淡烟霞光,丝竹悦耳。
还有鲜果美酒,玉碗金樽。
长亭内,众人高谈阔论,谈笑风生,瞧来竟是一场盛会。
马车中,十五岁的王鑫掀开车帘,一眼看过去便不由得怔住了。
“好长的长亭。”王鑫说,“这长亭中,莫不是容纳有上百人?”
十五岁的王鑫,这是第一次到云江府城来参加府试。在济川县的时候,他哪里见过这样形式的聚会?
王墨川倒是常来府城,也参与过不少各种类型的聚会。
但此番长亭中的聚会形式好像又有些不同。
他凝目看去,目光中渐渐多了些郑重道:“崔氏、王氏、宁氏、田氏、韦氏……云江府有头有脸的几家,今日都有子弟在此。”
虽然看起来里头似乎大多是旁支,但其中也有一两个关键人物。
更重要的是,王墨川刚才好像是看到了王家嫡支小公子王冀的身影。
但由于亭中之人实在太多,王墨川丹田中蕴养的那口气尚且有些不足,这使他目力稍弱,又只觉得自己方才分明是眼花了。
王墨川不知,王冀的确是在长亭中。
只不过王冀施展了障眼法,用自己近来领悟的一门心术遮掩了自身气息。
使得旁人虽能见他,却又恍惚像是不曾见他。
王冀在与家里长辈赌气,他自来厌恨术数之道,只觉得所有术数都是鬼画符。
他一眼瞧去像是认得每一个字,可那每一个字却又偏偏都不认识他。
这般的对面不相识,还想叫他学术数,又怎么可能学得会?
如果科举非要考术数,那么王冀觉得自己不走这科举路也罢。
不考功名,难道他就炼不得气,养不得气了?
王冀赌着一口气悄悄逃学,每日尽在府城内外闲晃。
有文会他也悄悄参与,却从不主动露面。
只躲在暗处看有些人为一句诗、一个词争得面红耳赤。
又或是今日你吹捧我,明日我吹捧你,再或者互相发文攻击,你骂一句无知,他骂一句粗鄙。
王冀只想问,吵闹这些有什么用处?
是能治国,还是能经世?
又或者是能立地成圣,辩成大儒?
看惯了繁华的人,不觉繁华有用,反而只觉得这些通通都十分可笑。
还有某些人,喜欢叫贫寒学子相伴与自己一同参加文会,到了文会上却又仗着见识嘲笑贫寒。
以此获取些微可怜的优越感。
这就更加可笑了——
今日,十里亭的文会又是老一套。
只有些微不同的是,王冀将他们今日宴会的主题,那幅美人拜月图悄悄换了。
图还是“美人拜月图”,只是画上的美人稍微有些不同寻常。
只见天近黄昏,道路的那头正有一阵烟尘扬起,却是有一队马车远道而来。
此番发起宴会的某个崔氏旁支子弟,叫崔敬贤的忽然手持画卷,对左右众人说:“诸位,小弟近日新得了一幅佳作,只遗憾有画无诗。
往日里咱们都是自己聚至一处写诗,选出写得最好的做当日诗会魁首。
这般流程倒也没什么问题,可经得多了却难免无趣。
今日,咱们便做些有趣的变化,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回应:“怎样叫做有趣?”
崔敬贤举起画卷放至身侧,一笑道:“诸位瞧,那边官道上正好驶来一队马车。
你我不如便随意从驶来的马车中指出一人,给出彩头请来人作诗。
咱们这回,不比谁做的诗更好,却是比谁选出的人做的诗更好。
胜者独得往后一月时间里,碧烟湖上所有戏目选定权。
诸位听听,这比试可是比从前有趣?”
崔敬贤这番话一出,顿时激起亭中众人一片叫好声。
日常比诗做文,比得多了确实难免无趣。
但如果再加上一个随机性,那可就有意思多了。
所有人都不免提起兴致,便见崔敬贤手举画卷走至官道中间。
只听长长一道“吁”声响起,迎面驰来的第一辆马车便不由得停了下来。
车夫有些惊急地止控制住了马儿,一时口中发怒:“你这人做什么?突然走到路中间,不怕我控不住车,撞伤了你?”
“十两银子。”崔敬贤道。
车夫愣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