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雪下无声 (第2/2页)
一种源自古年密宗的四人合杀秘法**,用自身死意合聚一式,封敌心、裂敌胆。
“他若心神再震,我们趁势斩喉!”
“一剑若缓,四角封命!”
朱子墨站于阵中,面不改色。
他能感受到,这四人不像之前中州那些赏金刺客,他们根本不是为了名利。
他们,是**为了阻他“传承冥心”**而来。
他低声自语:
“原来不是怕我。”
“是怕她留下的东西。”
他不再退,也不再避。
他合眼半息,轻声念出冥心诀中七字残语:
“不归者,心可破天。”
—
朱子墨脚下一步未移,剑尖却向上轻点。
非斩,非挑,非破。
那是一种——剑不为杀,而为心启的姿态。
“心可破天”,便是此诀第一意:破念锁魂!
四人冲至擂心之位,眼中杀气未散,却忽觉身形一滞,四肢无力,意识模糊!
他们看见的,不是朱子墨的剑——
而是自己心中的恐惧。
有人仿佛看见幼年弃尸之夜、有人看见旧仇未雪之血、有人看见自己埋骨无人知的未来……
朱子墨轻叹一声:
“你们不是我敌。”
“但你们心中,有劫。”
剑未动。
四人跪地!
—
他们不是败于剑。
是败于自己心中那一念未断。
而朱子墨,手中之剑,如雪中灯火,未斩一命,却已封尽生机。
⸻
他缓缓将剑入鞘,未留余势。
“我杀你们,轻而易举。”
“但若你们今日愿放下此劫——便回去。”
“告诉你们的主人,冥心未死。”
“但我,已不再是她的儿子。”
“我是——江湖朱子墨。”
风雪再起,四人身形如石,唯有其中一人微微仰头,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他喃喃自语:
“不归者,心可破天。”
冰封雪岭,寂然无声。
四名黑袍死士伏地不起,生死不知。
朱子墨站在雪中,目光沉如寒潭,剑已归鞘,衣角微扬。
——这场战斗没有刀光剑影。
却比任何一场血战更可怕。
因为他出的是心剑,斩的是命格。
—
天色渐晚,雪光漫天如雾。
朱子墨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
冥心之门,早已在风雪中埋没不见。
他低声喃喃:
“她不让我回头。”
“可我这一身血,终究不能藏。”
他知,从今往后,不止江湖识他为“朱子墨”。
更会有人,在他名字上加一句:
“冥门之后。”
这五个字,比“榜上十三”更沉。
比“孤剑之子”更重。
⸻
与此同时,北漠某处雪中密阁。
一名年少道人端坐案前,面前摊开一张红色绢布。
布上书满江湖诸敌之名,皆为江湖暗榜“赏命录”。
他提笔缓缓写下:
【朱子墨。】
【罪名:冥门余脉、心诀承体。】
【击杀者,得灵器、换玄丹、封名三宗榜。】
笔锋落下,雪窗顿开,一道鹰隼扑空而去,带走血榜副本,直投七大势力手中。
道人轻声:
“此子已非江湖人。”
“他是命。”
“而我们,要夺命。”
⸻
当天夜里,天南古武林,碧渊剑宫议事殿灯火通明。
“朱子墨出北冥?”
“冥心诀落他手?”
“赏命榜动,三日内必有围杀!”
东陆百炼山,铁旗帮堂主怒拍桌案:
“杀!”
“冥家若再兴,天道再乱!”
中州云陇,金塔道场长老垂眼低诵:
“冥心传承,乃禁中禁。”
“朱子墨,须断此路。”
江湖在动。
可谁也未曾想到,朱子墨此刻,已走入下一片雪林深处,捡起路边半根破木枝,在地上写下七个字:
“杀我者,等我出山。”
他未言重话。
也未再说“冥心”二字。
但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归去。
他只剩一条路。
剑在肩,仇在路。
他,是朱子墨。
他也是——冥门之后。
而今后,要踏过多少血,才能立一处立足之地?
他不知道。
但他,会走。
一步一步,走出江湖。
直到所有想杀他的人,不敢再提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