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雪尽江来 (第2/2页)
朱子墨目光微垂,轻轻问道:
“你是怕我。”
“还是怕我母亲?”
沈族长不答。
朱子墨一步踏前,声音再寒三分:
“我现在,是朱子墨。”
“不是冥心之子。”
“你若杀我,就给我个理由。”
沈族长眉头微皱,半晌道:
“理由?”
“你太快了。”
“快得连规矩都没来得及抓住你。”
“所以,我们只能——斩。”
厅中气压陡然凝重,剑意未起,战意已浮。
朱子墨缓缓伸手握剑,声音平静如初: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我,先问你们一剑。”
—
江楼之上,气机凝止。
朱子墨立于堂心,剑横案前,一身青衣不动,却像万山压下前的沉雷。
沈族长仍立于上席,众堂主、世家子、楼内供奉皆沉默不语。
没有人动手,但也没有人放他离开。
这就是江湖权力的沉默处决——不杀你,但也绝不让你再走出一步。
—
朱子墨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自北归,未曾求路。”
“一剑出听风,已让你们胆寒。”
“今日上楼,只为一句公道。”
“你们不给……”
他抬眼,眼中寒光如霜刃初霁:
“那我就自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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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墨左手稳稳按案,右手缓缓拔剑。
没有风。
也没有剑鸣。
可那一刻——整座江楼第十三层,灯火微颤!
有人低声惊呼:
“这……是心剑?”
“他把冥心诀与剑意融为一式了?!”
沈族长脸色一变,右手一抬,袖中浮现灵印:“他敢在楼上动——”
却未等他发话,朱子墨手中剑已落!
不是劈人!
而是——斩堂!
“轰——!”
江楼主堂议事案,自中间裂开,长达三丈的剑痕直劈堂心,将整块玄铁木案一分为二!
那是江楼成立以来,第一人敢在议案之上拔剑者。
朱子墨低头望剑,道:
“我来,不是请你们议我。”
“是问你们——谁来接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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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一人猛然起身,怒吼:“朱子墨!你以下犯上——”
却忽觉呼吸一滞,手脚发冷。
不是因为剑气。
是因为那剑落下的一瞬,所有人都明白:
“他是真的敢杀。”
而且,他杀的是“权威”,不是“敌人”。
那一剑,若不是落桌,而是落人,今日——江楼将染血。
沈族长半晌未语,终是缓缓坐下,挥手:
“退。”
“让他走。”
众人骇然:“沈族长?!”
沈族长盯着朱子墨的眼睛,沉声道:
“他若今日走不出去。”
“那江湖,从明天开始,就没人敢再走进江楼。”
—
朱子墨收剑,转身离去,步步如山,不留半语。
他不问归路。
也不看谁是否服他。
他这一剑,斩的不是人。
是——江湖说“不”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