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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酒肆重逢

第6章:酒肆重逢 (第1/2页)

暮雨如织,杏黄酒旗在微风中轻摇,檐角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薛远舟倚着雕花木栏,指节轻轻叩击着刻有“呦呦鹿鸣”的青铜酒爵,目光落在檐溜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上,忽然轻笑一声:“这江南的雨,倒比漠北的刀还冷三分。”
  
  “冷雨浇得灭九叠剑气?”素白罗裙掠过檀木门槛,沈梦秋发间玉簪垂落的银穗微微晃动,暗刻的药王谷图腾在灯影里若隐若现。她将竹骨伞收拢,伞尖正对着西南角醉汉怀中的金丝楠木盒。
  
  薛远舟转盏斟酒,袖口滑落处露出三道暗红剑痕:“沈大夫若是来把脉,不妨先饮三杯祛祛寒。”酒液注入刻着“风调雨顺”云雷纹的执壶,混着雪见草清香的雾气在两人之间弥漫。
  
  “三年不见,薛大侠倒学得医家望闻问切的功夫。”沈梦秋玉指搭上他推来的酒盏,银簪尖探入琥珀色酒液。簪头雕着的玄鸟忽然眼泛赤光,映得她鬓边碎玉坠子也染上血色。
  
  薛远舟竹筷轻点桌面,酒渍在《鹿鸣》诗行间绽成寒梅:“当年药王谷外三百里风沙,沈姑娘用银针蘸着马血写药方时,可没这般讲究。”
  
  檐外忽起一阵怪风,铜铃悬停半空。沈梦秋簪尖微颤,三根牛毛银针已别进他衣襟暗纹:“漠北的雪见草解不得岭南的瘴毒,薛大侠这酒……”话音未落,竹帘外掠过双麂皮快靴,水洼倒映的月轮竟碎成七瓣。
  
  “好个‘白露未晞’身法!”薛远舟突然翻腕泼酒,竹筷划出蒹葭苍苍的剑意。酒珠在半空凝成冰晶,将西北角梁柱震出的微尘尽数击落。沈梦秋袖中金丝缠住滚落的酒坛,坛底“沧浪”二字在陶泥间一闪而逝。
  
  醉汉怀中的楠木盒突然落地,滚出一株赤炎灵芝。沈梦秋俯身时玉簪擦过薛远舟手背,他腕间青纹骤亮如星:“沈姑娘可知‘七月流火’对应哪处经脉?”
  
  “手少阳三焦经。”她指尖蘸酒在桌面勾出经络图,酒液却在“天井穴”处凝成霜花,“但薛大侠的剑气,怕是已冲破‘鹤鸣九皋’的桎梏了吧?”
  
  薛远舟朗笑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当年沈姑娘用‘采薇’针法封我气海,如今……”他忽然按住檀木桌沿,桌面《鹿鸣》诗行中的“食野之苹”四字竟渗出血色。
  
  沈梦秋银簪疾点他“膻中”“关元”二穴,簪尾玄鸟口中吐出冰蚕丝:“三花醉魂散混着曼陀罗花粉,这等下作手段……”话音未落,西南角醉汉突然暴起,怀中的赤炎灵芝炸出紫色毒雾。
  
  “好个‘南有嘉鱼’阵!”薛远舟竹筷挑起酒旗裹住毒雾,旗面“杏花酿”三字被蚀成焦黑。沈梦秋金丝缠住梁柱悬身而起,袖中银针如“湛湛露斯”刺向毒雾核心。
  
  毒雾中忽现七点寒星,暗合北斗方位袭来。薛远舟并指为剑划出“南山有台”的守势,剑气在身前织成青藤屏障。沈梦秋玉簪射入雾中,簪头玄鸟竟发出清越鹤唳,将毒雾震散三成。
  
  “接着!”薛远舟甩出刻着“我有旨酒”的青铜卣,酒液泼洒间化作“蓼莪”剑式。沈梦秋凌空接住酒器,指尖在“维南有箕”纹饰上疾点数下,卣中突然喷出雪见草清泉。
  
  毒雾遇水凝结成冰晶坠落,露出黑衣人胸口的镇武司獬豸纹。薛远舟剑气正要刺破对方面罩,檐外忽传来三声更鼓,黑衣人竟化作纸人飘散,唯留张写着“七月既望”的朱砂符咒。
  
  “好个李代桃僵之术。”沈梦秋拾起符咒在烛火上烘烤,“沧浪剑宗的‘鼓钟饮宴’身法,竟被改成这等邪门……”
  
  薛远舟突然按住她手腕,指尖触到玉镯内侧的《黄帝内经》刻纹:“沈姑娘可嗅到‘零露漙兮’的气息?”
  
  沈梦秋凝神细辨,忽然银簪刺向东南梁柱:“不是露水,是‘白华’迷香!”簪尖穿透木料,钉住只正振翅的碧玉蝉。虫尸炸开的瞬间,整间酒肆梁柱都泛起青光。
  
  “薛某的生死簿,倒劳烦这么多人惦记。”薛远舟大笑着拍开泥封,酒香冲散残留毒雾。他手背青纹已蔓延至小臂,却仍将酒盏举向窗外弦月:“沈姑娘可愿陪我再饮三百杯?”
  
  沈梦秋望着他袖口露出的剑痕旧疤,忽然将三根银针别上他衣襟:“三百杯换三百日,薛大侠这买卖……”
  
  “值当得很!”薛远舟竹筷在桌面敲出《鹿鸣》节拍,酒渍在“我有嘉宾”四字上汇成漩涡,“当年药王谷三百童子试针,沈姑娘眉头都不曾皱过半分,如今……”
  
  檐角铜铃忽然齐声长鸣,盖过他的后半句话。沈梦秋指尖抚过刻着“维北有斗”的酒爵,忽然蘸酒在桌面写下“三阴交”三字。薛远舟瞳孔微缩,剑气不自觉地扫向柜台后摆着的九连环铜锁。
  
  更夫梆声穿过雨幕传来时,醉汉遗留的赤炎灵芝忽然自燃。紫色火焰中,金丝楠木盒内侧的“药王谷”印鉴一闪而逝。薛远舟剑气卷起酒旗裹住火焰,旗面裂处露出“癸卯年七月初七”的墨迹。
  
  “当真是阴魂不散。”沈梦秋银簪在空中划出“既见君子”的篆字,簪头冰蚕丝突然绷直指向门外,“薛大侠的三年之约,怕是要提前……”
  
  话未说完,薛远舟忽然按住她执簪的手。剑气从他掌心渡入银簪,将“云汉”篇章刻上梁柱:“沈姑娘可听过‘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雨声中,柜台后九连环铜锁突然坠地,发出清越的“沧浪”余韵。更漏声碎,雨打芭蕉的响动里混着丝竹残音。薛远舟指尖轻叩刻着“南有嘉鱼”的青铜冰鉴,忽然将竹筷插入酒坛泥封:“沈姑娘这‘维北有斗’的解毒法,倒比漠北的烧刀子还烈三分。”
  
  沈梦秋玉簪挑开赤炎灵芝的焦皮,紫色火焰在银簪尖端凝成霜花:“薛大侠的‘湛湛露斯’剑气若再强三分,怕是要惊动临安府的望火楼。”她说话时,袖口滑落的金丝正缠住窗外飘来的半片残旗,旗面“沧浪”二字浸着血色。
  
  “当年药王谷的‘鼓瑟吹笙’阵法……”薛远舟话到半途突然噤声,剑气在檀中穴凝成青芒。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惊起画舫上宿眠的鸥鹭。
  
  沈梦秋银针瞬间刺入他“天容”“天窗”二穴,针尾缀着的冰蚕丝缠上刻有“我有嘉宾”的青铜斝:“剑气逆行冲任脉,还敢强运‘蓼莪’剑式?”酒液在冰鉴表面凝成《黄帝内经》的经络图,映出他手背蔓延至肘部的青纹。
  
  薛远舟朗笑震得案上烛火摇曳:“沈大夫这三根‘白华’针,倒比当年‘采薇’阵更……”话未说完,画舫突然倾斜,刻着“呦呦鹿鸣”的青铜壶滚落案几。沈梦秋金丝缠住船桅,袖中银针如“鹤鸣九皋”刺向水面。
  
  “好个‘鱼潜在渊’!”薛远舟竹筷挑起残酒,在空中划出“南山有台”的守势。酒珠与弹射而来的玄铁蒺藜相撞,竟在船板刻出《小雅》篇章。沈梦秋玉簪点破船窗,见十二盏河灯排成北斗状顺流而下,灯芯燃着诡异的青焰。
  
  “镇武司的‘湛露’阵。”她突然将赤炎灵芝投入冰鉴,紫色火焰裹住三根银针,“薛大侠可还记得‘维天之命’对应哪处奇穴?”
  
  薛远舟剑气透指而出,在船帆刻下“昊天有成”四字:“膻中三寸,不过……”他忽然按住心口,剑气在桌面刻出的《鹿鸣》诗行竟渗出墨色血珠。沈梦秋金丝缠住他手腕,发现“鼓瑟吹笙”四字对应的经脉已成赤红色。
  
  画舫猛地撞上石桥,桥洞中飞出七柄刻着獬豸纹的短弩。薛远舟竹筷蘸酒划出“蓼莪”剑式,酒珠在弩箭上灼出“七月流火”的焦痕。沈梦秋趁机将冰鉴中的药液泼向河面,青焰遇水竟凝成“药王谷”三个篆字。
  
  “接着!”她抛出浸透药香的酒旗,旗面“风调雨顺”云雷纹突然泛紫。薛远舟剑气卷旗成枪,挑飞三支淬毒的鸣镝箭,箭尾银铃在桥墩撞出《楚辞》韵律。沈梦秋玉簪点地腾空,金丝在石栏织就“维清缉熙”的守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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