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 (第2/2页)
“好说,好说,不知曲兄弟找老哥我,所为何事?”李牢头也是个混惯了的老江湖,断不会相信这姓曲的汉子来这儿是慕了自己的名。况且自己常在这个酒馆里喝酒,也依稀记得见过这姓曲的好几回,必是为了什么事来的。
“这……”曲桓山迟疑了一下。
见曲桓山不说话,李牢头赶忙把胸脯拍得响当当的,一脸豪气:“兄弟放心,老哥在这京城虽称不上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总算街坊四邻都还给些面子。兄弟若有什么难事,不妨直说,只要老哥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脱。”
“如此便多谢了。”曲桓山顿时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赶忙赔着笑脸道:“小人有一位弟兄,与小人关系极好。他有个舅父在京城过活。我这弟兄的老母病重,只想在临终前见她兄弟一面。我这弟兄要照顾他老母,自是跑不开的,便托我来这里找他舅父。只是……”
“只是什么?”李牢头拿起曲桓山提来的酒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
“只是听人说,他这舅父犯事,被下了牢狱,如今便在李爷这一面三分地关着。”曲桓山抬手指了指诏狱的方向。
“哈哈,曲兄弟是在说笑吗?”李牢头皮笑肉不笑的,不住冷哼摇头:“我这诏狱关的可都是官宦人家,寻常偷鸡摸狗之辈可关不进来。”
“李爷说的是。”曲桓山满脸堆笑,忙又解释道:“小人来了这里才听说,我那兄弟的舅父原是卖身给贵人为奴的,前些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提拔做了管事,可惜那贵人犯了事,便连带我那兄弟的舅父一起被关进了诏狱。”
李牢头点点头,这倒是说得过去,自从新皇登基以来,莫名获罪的高官显宦可是不少:“你那兄弟的舅父姓甚名谁?我倒可以给你打听打听。”
“这……小人只知道他原是姓张,卖身为奴后主人家给他改了姓名。”曲桓山满面堆愁:“如今叫着什么,小人也不知道。”
嘶……李牢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就难办了,你不知他姓名,老哥我如何打探?也罢,他是在哪家当的差?我想办法给兄弟问问。”
曲桓山苦笑着又摇摇头。
李牢头冷哼一声,把酒杯往桌上一顿,酒水顿时洒了一滩:“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莫非是在消遣老子吗?”
“李爷息怒,李爷息怒。”曲桓山忙给李牢头杯子里续上酒,苦着脸赔笑道:“小人一介草民,如何敢消遣官爷。小人虽不知我兄弟那位舅父的名姓,但小人却见过他一回,记得他的长相。李爷只消带小人进去看看,小人便能寻他出来。”
“带你进去看看?”李牢头哼了一声,一拍桌子,怒道:“你当那是个什么地方?可是能随便带人进去的吗?”
“李爷手眼通天,想来该是有办法的。”曲桓山腆着脸笑着,又往李牢头手里塞了件东西。
李牢头捏着还是硬硬的,偷摸着往手心里一瞧,这次竟是金光闪闪,险些亮瞎了自己的眼睛。
伙计提着酒端着盘子,给二人在桌上铺排开来。
看对面之人穿着打扮如此土气,却不想手笔如此豪横。李牢头立刻拿起酒壶给曲桓山倒了一杯,笑眯眯道:“兄弟何须如此客气,既然兄弟求到老哥,老哥自然会替兄弟想个法子。只是诏狱里人多嘴杂,管事的甚多,还得容老哥好好想想其中的关节,少不得为了兄弟,老哥拼着破费些,多花些银子也就是了。”
“老哥放心,此事难办,小弟自然省得,哪里能让老哥费钱?”见李牢头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曲桓山忙端起酒杯,却趁机把称呼都改了:“老哥相助已是恩德,所有花销自然便该算在小弟头上。此事若是能成,小弟必然不会象今日这般寒酸,定当重金奉上。”
想着怀里揣着的黄白之物,李牢头不由得眉开眼笑,这还叫寒酸?那重金该当如何?有了这笔意外之财,且看城东那个摆豆腐摊的孙寡妇还敢不敢摆脸色给自己看。一想到那个身段象小妖精似的寡妇,李牢头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火热火热的。
不对,若真有了大笔的横财,自己何必还要念想那个寡妇,找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不好吗?
“兄弟,后日正有个倒霉的到了行刑的时候,按着规矩前一日晚饭便该吃顿好的。”李牢头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又举起杯子和曲桓山碰了一下:“你在这里多订些酒菜,扮作伙计送将过来。我假意说食盒太沉,让你抬进去,到时候你只管认人便是。”
“多谢老哥。”曲桓山听了眼前发亮,抬手就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