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不为五斗米折腰,六斗可以 (第2/2页)
何乐而不为?
想通这一点,温禾立刻收起脸上的苦相,躬身应道:“是,微臣遵旨!定在两日内破了此案,也定会好好护送太子殿下游学,绝不让殿下出半点差错!”
“滚!”
李世民见他这副“顺杆爬”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挥了挥手,满脸嫌弃。
“看着你朕就来气,赶紧滚去查案,别在这儿碍眼!”
“微臣告退!”
温禾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连忙躬身行礼,转身快步走出立政殿,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不过就在他即将离开立政殿之前。
身后再一次传来李世民的声音:“还有,记住了,下次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朕,莫要学那些人一样,玩什么弯弯绕的。”
“是,臣记住了。”
温禾回头躬身,然后转身就跑了。
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外的背影,李世民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竖子,还是不信任朕啊。”
温禾不知道,这才是李世民今日生气的最大原因。
若是信任,又何必去找长孙无忌和李靖来传达呢。
但其实李世民自己也知道,这很难。
坐上这个位置后,他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
翌日清晨,高阳县府的膳厅里飘着米粥的清香。
温禾正慢条斯理地夹着一筷子青菜,细嚼慢咽,半点没有急着去刑部查案的模样。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愈发闲适,仿佛昨日李世民“两日破案”的命令只是耳旁风。
“阿兄,陛下说若是破不了案,要罚你今年的俸禄呢!”
温柔坐在对面,捧着青瓷碗,看着温禾慢悠悠的样子,忍不住皱起小眉头,一双杏眼满是担忧。
“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呀?”
温禾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满不在乎:“你阿兄缺钱吗?”
温柔摇了摇头。
好像是不缺。
那点俸禄,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后续民部要和他订大单子,靠着肥皂和玻璃,他和温柔都能衣食无忧。
何况家里还有那么多田地。
想用这点俸禄拿捏他,李二还是太嫩了。
正所谓“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今日他温禾就要学学那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
六斗米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可是……”
温柔眨了眨眼,小脸上满是困惑。
“上次听张嬷嬷说,以后娶嫂子要花很多钱的,什么十里红妆,还要买大宅子……阿兄你把俸禄丢了,以后怎么娶嫂子呀?”
“咳咳!”
温禾被茶水呛了一下,脸颊瞬间有些发烫。
他没料到小丫头会突然说起这个,连忙放下茶杯,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
“今日天气不错,为兄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查案的线索。”
说罢,他起身快步走出膳厅,只留下温柔坐在原地,歪着脑袋琢磨。
阿兄怎么一说起娶嫂子就跑了?
难道是没钱娶不起?
如果娶不起,回头就让丽质少要些聘礼,嘻嘻。
温禾不知道自家妹妹要给他走后门。
正骑马悠闲的逛着。
他确实没去刑部。
他骑着马,慢悠悠地穿过长安的街巷,最终停在了万年县县衙门口。
昨日范彪说要查死者身份,今日来县衙,说不定能等到些消息,总比在刑部对着一堆旧案卷宗强。
刚下马车,就见一群身着不良人服饰的汉子正聚在县衙门口,个个腰挎弯刀,背着行囊,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为首的正是范彪,他一见温禾,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高阳县子?您怎么来了!”
温禾挑了挑眉,目光扫过范彪身后的不良人,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瞧着这架势,像是要去抓贼?”
“启禀县子!”
范彪脸上满是兴奋,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昨日那死者的身份查到了!是城南做丝绸生意的商贾陈贵,小人正准备带着兄弟们去陈府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温禾心里一动。
这难不成就是天意!
这可不是他屈从于李二的压力,分明是天大的冤情等着他这个“温青天”来昭雪!
当然了,顺便保住他那一年的俸禄。
唉,这年头娶公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好!”
温禾大手一挥,语气果决。
“走,某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范彪和身后的不良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高阳县子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竟然愿意亲自去商贾家里查案?
但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范彪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躬身道:“小人在前面为县子引路!”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若是能借着这次查案攀上温禾的关系,日后在万年县的日子定能好过不少。
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南的陈府而去。
一路上,范彪不停给温禾说着查到的消息。
陈贵是长安城里小有名气的丝绸商,家底丰厚,两年前死了夫人后,去年续了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
温禾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琢磨。
不多时,陈府便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不算奢华却很精致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陈家”的匾额。
范彪上前敲了敲门,过了片刻,来了个青年。
见到温禾他们的时候,那青年明显露出诧异之色。
询问了来意后,他大吃一惊,连忙请着温禾他们进府。
不多时传来一个妇人的哭声,夹杂着丫鬟的安慰声。
门开后,一个身着素衣的美妇人扶着丫鬟走了出来,她面色苍白,眼眶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见范彪,哭声便更响了:“上差啊,我家夫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日在渭水南岸发现的陈贵,我们今日来询问……”
范彪话还没说完,美妇人闻言,身子一软,险些栽倒,那青年连忙扶住她。
她哽咽着说道:“夫君啊,你怎么抛下奴家就这么走了!”
那没妇人哭的伤心,青年连忙安抚着。
“先别哭了,我们又没说陈贵死了,你这么着急的哭丧作甚?”温禾的声音响起。
那哭泣的美妇人顿时愕然,声音戛然而止。
他一旁的青年见状,连忙解释道:“昨日我家夫人就听闻渭水南岸有人溺死了,所以这才联想到的,可怜我家郎君英年早逝。”
“陈贵为何要去那里?他走了多久了?”
温禾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机器,冷冷的问道。
“是我家夫人怀孕了,郎君听闻孙思邈在华洲,三日前连夜赶过去,没想到……”那青年重重的叹了口气。
温禾顿时愣住了。
孙思邈在华洲?!
这位药王终于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