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杭开春生:七日光景,菜苗与花束 (第1/2页)
最“激烈”的一次冲突,是为了抢一个烧得旺的炭盆——那是附近唯一没冻灭的炭火。秦军拽着炭盆的一边,联军拉着另一边,谁也不肯松手,冰天雪地里较着劲,脸都冻红了。
结果“哐当”一声,炭盆翻了,炭火撒在雪地里,“滋啦”一声灭了,只冒了点白烟。双方愣在雪地里,看着湿漉漉的炭渣,突然都笑了,最后一起蹲下来捡炭渣,捡满了各自揣回营,打算明天“再凑个新炭盆”。
风雪里,他们的笑声比号角声还响,把“打仗”的冰冷融成了“抱团取暖”的默契。城墙根的积雪被踩实,印着深浅不一的脚印,有的带着秦军铠甲的铁蹄痕,有的沾着联军草鞋的草屑,从秦军阵地一直连到联军城头,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把“敌人”变成了“共抗严寒”的同伴。
有个秦军小兵冻得发烧,联军的洗衣妇偷偷把他拽进自己的草棚,用热炕捂了半宿;联军的伤兵缺棉被,秦军的伙夫抱来自己的旧褥子,说“我火力壮,冻不着”。
雪停时,双方士兵会一起在空地上扫雪,秦军拿铁锨,联军用扫帚,边扫边聊“谁家的烤红薯更甜”,扫出的雪堆旁还插着双方的小旗子,像在给“合作成果”做标记。连那只胖野狗都懂事,叼着秦军扔的骨头跑到联军伤兵营,把骨头放在最虚弱的伤兵脚边,仿佛在说“一起过冬”。
叶嬴烈和楚凡的“交锋”也没了火气。叶嬴烈在营里教士兵用雪水腌菜,腌菜的坛子摆了一排,他边撒盐边叮嘱:“多腌点芥菜,开春配粥吃,比啃树皮强。”楚凡在城头教伤兵编暖手筒,用的是秦军送的麻线,他手指翻飞:“编密点,能护住手腕,不然射箭冻得手抖。”
秦军缺柴火,叶嬴烈就让人去联军那边“借”,其实是用三斤干辣椒换五捆柴,还附张歪歪扭扭的借条:“开春还三捆干柴,加送一把野菊种子。”联军少盐,楚凡派楚怀瑾去秦军营地“讨”,楚怀瑾扛着半袋土豆当交换,带回半袋盐和叶嬴烈的回话:“省着点吃,冬天长,下次缺盐直接说,别拿土豆糊弄,你们的土豆没我们的甜。”
某天叶嬴烈收到楚凡送的“战书”,拆开一看是张画:画着两个老头蹲在火堆旁喝汤,旁边写着“明天炖野菜汤,带锅来”。叶嬴烈笑着让亲兵回赠一幅字:“汤里多放姜,你咳嗽没好。”这种“用礼物吵架”的模式,成了两位主帅心照不宣的乐趣。
冷冬把双方的敌意冻成了“共生”。秦军的军医会帮联军治冻伤,带着西南的草药膏,边涂边说:“这药得用雪水调,中原法子不懂吧?”联军的厨子会给秦军送热粥,粥里煮着中原的糙米,笑着道:“多喝两口,你们的玉米粥太糙,养胃还得靠这个。”
雪大了,双方一起扫出一条通往河边的路,秦军拿铁锨铲冰,联军用草绳铺路防滑,路牌上写着“秦楚共用,打滑自负”;营里的柴火不够,就轮流去山里砍,秦军熟悉山路在前头开路,联军带着斧头在后头砍柴,还会互相提醒“那边有陷阱,别踩”。连晚上放哨都默契——秦军放前半夜,联军放后半夜,交接时还会递上块热红薯:“刚烤的,暖身子。”
八日一轮的循环里,士兵们甚至搞起了“冬日联欢”:秦军表演西南的踏歌,联军跳中原的傩舞;叶嬴烈的亲卫和楚凡的亲兵比赛堆雪人,雪人堆得一半像秦军铠甲,一半像联军战袍,就立在谈判的破庙前,成了“杭开城吉祥物”。
谈判时吵归吵,谁也没提“撤军”——秦军知道联军守不住无粮的城,联军也清楚秦军熬不过缺药的冬;打仗时打归打,谁也没下死手——毕竟冻死一个对手,就少一个吵架的伴,冬天会更无聊。
深冬的某个雪夜,双方的营地都亮起了油灯。叶嬴烈看着窗外的雪,对陆玄舟说:“开春后……要不就这么着吧?”陆玄舟点头:“反正谁也赢不了,不如分着守杭开城,省得折腾。”
联军大营里,楚凡给楚怀瑾和楚吞岳分着最后一块干粮:“八日谈,八日打,其实也挺好。至少……冬天不冷了。”楚怀瑾啃着干粮笑:“再这么打下去,咱们都能当亲家了。”
雪还在下,八日的循环还在继续。杭开城的冷冬里,没有胜负,没有输赢,只有两个阵营在拉锯中互相取暖的荒诞日常。或许这场战争的结局,早就藏在了这缩成八日的循环里——谈不拢,打不赢,却也散不了,就这么在岁月里磨成了彼此的一部分。
杭开城的积雪化了,溪水潺潺淌过冻土,带着冰碴子叮咚作响。循环的周期跟着春天一起缩成了七日——七日谈判,七日打仗,像刚抽芽的柳枝,轻轻晃悠着没了冬日的沉重。
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双方士兵脱了厚重的棉衣,棉衣上的补丁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活动着冻僵的手脚,关节“咔咔”响,连吵架都多了几分力气,只是那“非赢不可”的火气,早被寒冬磨没了,只剩下“混过春天再说”的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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