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天刀蜕变武林风云 (第1/2页)
然而回望数月前,这座井然有序的江湖巨轮,不过是濒临散架的破船。商堂库房里蛛网密布,三名账房先生对着空荡荡的货架长吁短叹;护卫堂的兵器架上,半数长枪都生了锈,能拉开强弓的弟子不足百人。直到古剑派的援兵如及时雨般到来——一百二十名身经百战的精锐,带着楚家堡秘制的锻造配方与阵法图;楚天风师叔调拨的三百名年轻门徒,虽然青涩,却如新鲜血液注入门派脉络。如今的青木山庄,处处洋溢着蓬勃生机:演武场上,新弟子们喊着号子练习战阵;商队的马车轮毂上,新刷的桐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连厨房的炊烟,都比往日更显旺盛,仿佛整个门派都在春雨的滋养下,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春寒料峭的深夜,青木山庄的议事厅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云逸凝视着墙上斑驳的狼首图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残缺不全的花名册——那上面歪歪扭扭记着不足百人的名字,与他心中构想的宏伟蓝图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天刀门此刻的处境,恰似一座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危楼:库房里的存粮仅够支撑半月,锻造坊的炉火因缺炭几近熄灭,就连每日巡山的护卫都凑不出完整的编制。
"副门主,这担子,非你莫属。"云逸将一卷空白的素绢推过檀木长案,绢帛边缘还带着未干的墨痕。案几上,新绘制的门派架构图在烛光下泛着朱砂的暗红,从战堂到天机堂的线条却显得单薄而脆弱。他望向李志山的眼神里,既有破釜沉舟的决然,又藏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忐忑,"每个岗位都要像榫卯般严丝合缝,这不是简单的调配,是要给门派重塑筋骨。"
李志山粗糙的手掌覆上素绢,掌心的老茧与绢面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恍若春蚕啃食桑叶。这位身形魁梧的汉子忽然解下腰间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辛辣的液体顺着虬结的脖颈滑入衣襟:"门主放心!我这把老骨头,定能把这盘散沙聚成铁疙瘩!"酒囊重重砸在桌上的闷响,惊飞了梁间栖息的夜枭。
次日破晓,晨雾未散,李志山已挎着牛皮笔记本出现在演武场。他眯起眼睛,看着弟子们参差不齐的刀法,在本子上飞速记录:"张猛,臂力过人但招式松散,可调入锻造堂;李青鸢,身法轻盈,适合天机堂斥候..."午后的烈日下,他又出现在锻造坊,鼻尖几乎要贴上莫堂主新打的长剑,连剑脊上半寸的弧度偏差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到了深夜,当整座山庄沉入梦乡,他的书房依旧亮着灯,案头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员评估表,旁边摆着一碗早已凉透的阳春面。
与此同时,云逸书房的暗格里,天机堂与信阁送来的密报正越堆越高。泛黄的羊皮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透着肃杀:"陈三刀,原黑风寨二当家,半年前血洗过商队";"苏晚晴,没落苏家遗孤,精通机关术却常流连赌场"。他的手指划过这些带着江湖腥风血雨的名字,烛火将他紧锁的眉影投在墙上,宛如两道沉重的枷锁。
"人若不能向善,与走兽何异?"云逸突然推开窗,任由夜风卷起满地密报。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一片寒鸦。他抓起狼毫,在空白处重重写下"改过自新"四个大字,墨汁透过纸张,在案几上洇出深色的印记,"传令下去,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但..."他握紧腰间狼首刀,刀刃出鞘半寸,寒芒映照着眼底的冷冽,"若有半点不忠,狼首刑台绝不姑息。"
李志山将这条铁律化作了实实在在的规矩。他在演武场设下三重试炼:第一重刀山,考验胆魄;第二重迷宫,试炼心智;第三重沙盘推演,考察谋略。更独创"百日观察期",派专人记录弟子们的一言一行——晨起是否按时,用餐是否浪费,甚至连与人争执时的言辞都详细记载。当他将最终的人员分配方案呈给云逸时,案头的牛皮笔记本已记满整整三本,每一页都浸透了汗水。
半个月转瞬即逝,当春分的细雨浸润青木山庄,天刀门已然脱胎换骨。战堂的喊杀声整齐划一,新编排的阵法演练时,刀光剑影竟能在地面投出完整的狼首图案;天机堂的密探如夜枭般穿梭在街巷,每日清晨都有带着露水的情报送抵书房;就连最不起眼的杂物堂,都将库房整理得井井有条,各类物资的取用记录精确到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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