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6K求月票) (第1/2页)
用过早膳。
各自忙碌。
萧无戈跟随萧悬槊前往演武场,习练武道。
小蝶和裴琯璃回返春荷园。
萧婉儿带着娟儿、翠儿收拾行囊,为明日去城外封地准备。
陈逸则撑着油纸伞,来到前院。
这次他没有选择独自去贵云书院,而是跟几名甲士亲卫打过招呼后,吩咐刘四儿备马车。
刘四儿麻利的牵来马车,等他坐稳,便驾着马车直奔贵云书院。
“姑爷,您许久没用车,今日是有其他打算?”
自从葛老三离开后,他多有关注雏鸟动向,对雏鸟还算了解。
除非必要,这位姑爷甚少离开侯府。
即便出府,也只两个地方——百草堂或者贵云书院。
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会独自前往,乘坐马车的次数少之又少。
陈逸掀开一侧帘子,一边打量窗外,一边回道:
“我许久没去济世药堂,今日过去瞧瞧。”
刘四儿不疑有他,笑着说:“您的确有日子没去东市了。”
“前几天,刘账房还跟我念叨您,还说您若是给济世药堂写幅字,堂里的生意一定比现在更红火。”
陈逸哑然失笑,“他脑子倒是灵光。”
一幅圆满境界的书道字帖,在这时节的效果堪比朝堂邸报。
参考得了马观字帖的馄饨铺子就可知一二。
真要是让陈逸给济世药堂写一幅字,广而告之,单是那些读书人都能将济世药堂围个水泄不通。
更不消说爱看热闹的百姓们了。
即便其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有购买药材或者茶饮的需要,都能让济世药堂赚得盆满钵满。
刘四儿笑着说:“听刘账房说,近来蜀州药行来了一头猛虎,抢了不少药堂生意。”
“姑爷可知是哪头猛虎?”
陈逸自是清楚杏林斋,也知道不光萧家药堂、百草堂受影响,但他只当自己不清楚。
“四哥不妨直说。”
“荆州来的杏林斋啊,那可是一家传承几百年的老店,据说医道圣手都有好几位。”
“我听过这个名字,他们来蜀州了?”
陈逸语气随意的回了一句,目光落在沿街来往行客身上。
秋雨微寒。
这时候往来之人大多换上了厚实些的衣衫,便连自诩风流倜傥的读书人,也在襕衫下加了内衬。
唯有那些走南闯北的江湖客,衣物随意,身背兵器,不畏天气变化。
刘四儿眼观六路,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说:“中秋之后吧,杏林斋就在咱蜀州开了几家店。”
“这一来,就让咱府上药堂生意受到些影响,也不知府上的银钱够不够。”
“哦?银钱?”
“姑爷,您还不知道吧?中秋那日,侯爷受圣上责罚,不光要补上铁壁镇粮食窟窿,还要缴粮税。”
“原本侯爷从东辰老爷那里抄来三十万两银子足够应对,可谁想到近来蜀州那些粮商得了失心疯,竟将粮价翻了一倍有余。”
“侯爷正为此事头疼,昨日还特意让三老爷去了趟布政使司,以期衙门出面调控。”
陈逸心下微动:“衙门那边怎么说?”
刘四儿语气略带不悦的说:“他们推脱说粮行涨价有正当缘由。”
“说是蜀州今年的收成不好,连粮税都不及往年六成,何况那些粮商?”
陈逸闻言想了想,“可知道是哪个地方粮食收成不佳?”
“具体不知,我也只是听府里说了一嘴……”
陈逸心中疑惑,那些人有心算计萧家,应不可能露出明显的破绽。
——蜀州内必定有粮食收成不好之地,也必定有缴纳粮税减少之地。
印象中,火烧三镇夏粮之后那天,这些粮行就涨过一次价,只是很快就降下来了。
可,若是蜀州没有粮食减产之地呢?
那陈逸对粮行背后的能量便要再往上抬一抬了。
除了污蔑萧惊鸿监守自盗的谣言四起后,第一时间将此事报往京都府的按察使司外,布政使司也得有他们的人配合。
“官商勾结啊。”
“那他们这般劳师动众,便不只是给萧家添堵那么简单了。”
陈逸想着,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轻笑。
若是萧家坏一点儿,真的做个蜀州土皇帝,那他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不过吧。
他之所以竭力帮助萧家,也正因为萧家几人的这份忠厚良善啊。
没过多久,马车停靠在贵云书院门外。
陈逸吩咐刘四儿找个地方歇脚,便撑着伞走进书院。
刘四儿左右瞧瞧,将马车停在云边有间馄饨铺子外面,只身进了铺子。
“小二,来一碗馄饨。”
柜台内的楼玉雪打量他一眼,认出他的身份,眼眸不由得看向贵云书院。
她自是清楚刘四儿暂时接替葛老三盯着雏鸟,便也猜到雏鸟今日来了书院。
想了想,她来到二楼写了张密函,唤来一名小二叮嘱道:
“给那铁旗官传个信。”
“是。”
待人离开后,楼玉雪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刘四儿,面露沉思。
“阁主来信要再调查雏鸟,试探于他,最好还是由萧家那边的铁旗官出手。”
楼玉雪眼下事情繁多,亲自出手多有不便。
再加上她还有重任在身,怎么都要先完成金旗官大人交代的事才行。
“刘四儿,还有那名叫贵叔的铁旗官,他们应是有办法。”
……
展馆开放后,贵云书院内往来的人员比以前多了不少。
便是此刻卯时不到,仍有不少访客来到。
有蜀州本地的,也有蜀州之外的。
以至于陈逸这一路上,单单回礼都耗费他一刻钟时辰。
更有不少初次见他的人,指指点点说上几句道听途说的话来。
“那位就是轻舟先生?”
“看着很年轻啊。”
“听说他年方二十岁,的确是位了不得的人。”
“可惜他入赘萧家,这辈子仕途无望啊。”
“这样也好,他在这里教授书道,我等才有机会受他点拨。”
“也是……”
陈逸只当没听见,跟马观会面后,便直奔学斋。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
学斋内,一百名学子,外加陈逸、马观两人,气氛比之先前还要轻松。
一来陈逸对书道玄奥理解日益精深,教授书道迎刃有余。
二来陈逸跟其他先生不同,并不会枯燥乏味的照本宣科,以最简洁的言语讲述书道玄奥。
只是那些学子自小学习魏青体,一时半会儿很难以本性为基写出适合自身之道的字来。
所以过去了这么久,仍没有人跟马观一样书道小成。
好在有几名学子书道入门了,不至于让人怀疑陈逸是否能够教授书道。
其中就有汤家的汤业。
临结束前,陈逸照例点评一番,道:
“汤业的字初具风采,每日习字六百,不出一月应能书道入门。”
汤业闻言一喜,起身行礼道:“多谢先生。”
陈逸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笑着说道:
“所谓大道至简,任何‘道境’找准方向、明悟本心,知行合一便可走通大道。”
“书道如此,琴、棋、画等等,乃至武道都是如此。”
这话放在一般人身上,或许很难言说清楚。
但在集琴棋书、医道和武道于一身的陈逸这里,自有一定道理。
只不过学斋内的这些读书人,对他的话多是半信半疑。
毕竟一道有成已是困难,再分心二道、三道,便是再有天分的人,也难有作为。
陈逸扫视一圈,看出他们的心思,笑了笑说道:“这句话记下即可,不必深究。”
说着,他便吩咐马观留下解答这些学子的疑问,接着走出学斋。
刚到门外,守在外面的凌川先生微微躬身道:“听轻舟先生教课,在下受益匪浅啊。”
“只等在下回去后尝试一二,兴许能够像院长和卓英那般书道小成。”
陈逸回了一礼,说:“一家之言,有没有用还要靠自身。”
顿了顿,他笑着问:“今日是凌川先生收取那些字帖?”
凌川先生面露讪然,道:“院长订的规矩,在下推脱不得。”
陈逸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去学斋即可,便告辞前去找岳明先生。
凌川先生看着他走远,思索片刻,摇摇头走进学斋取下陈逸授课所留字帖。
另外一边。
陈逸来到岳明先生所在宅院后,意外看到李怀古也在,不免笑道:
“怀古兄今日怎么有闲到书院?”
李怀古面露苦笑,道:“不瞒轻舟兄,我来此的确有要事。”
陈逸微一挑眉,坐到他旁边,看了看他和岳明先生两人问:“衙门那边又有难题?”
岳明先生脸上有些不悦的回道:“那刘公墨当真不知所谓,他竟想让老夫担任此次岁考的副考官。”
“哦?有这回事儿?”
李怀古点了点头,无奈的说:“若非如此,布政使大人也不会命我前来书院。”
陈逸暗自皱了皱眉,岁考虽不像科考那般与科举挂钩,但也是检验一地学子水平的考试。
往年都是由京都府任命的学政巡视州县主持,以避免当地出现舞弊。
同时也没有副考一职。
大多是由学政及门下幕僚负责岁考事宜,地方上仅有配合职责。
如提供考棚——贵云书院,提供食宿和维持考场秩序。
等闲情况下,都是由知府出面配合。
“这是布政使大人下的命令?”
岳明先生摇摇头,说:“刘公墨不敢,此事应是蜀州学政马书翰的意思。”
“其实老夫与马书翰有过一些恩怨。”
“先前他曾托人邀请卓英出任他的阅卷师爷,被老夫严词拒绝了。”
“这次他要老夫来趟这浑水,怕也是存心让老夫难堪。”
陈逸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院长直接拒绝就是了。”
“可,刘公墨是想让老夫替蜀州学子把把关。”
“那他是要把您架在火上烤?”
陈逸略一思索,已然明白了刘洪的用意。
这是想让岳明先生出面讨好蜀州学政,以此换取岁考的好成绩。
操作很简单,甚至不涉及舞弊之类。
只要那位马学政出题难度稍稍降低,自然能够让蜀州生员成绩提升一截。
反之马学政借着跟岳明先生的私怨出个难题,就会让蜀州生员成绩下降一截。
显然,刘洪这位布政使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他毕竟是主政一方,民生、学政、土木等等都是成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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