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大一株何首乌 (第1/2页)
林教头站在院中,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脸上却仍是老神在在,只抬眼扫了一眼,淡淡道:
“长得周正,练得也比我料的快些。”
说得平平,可心头已打了好几轮鼓。
这若是进了县尉司,照这势头再打磨两年。
指不定真能摸上州府那道槛儿。
这等天赋,当真是老天赏饭吃,偏就落在这家子身上了。
他又哪里晓得,姜家那套呼吸法本就来历不凡。
那门桩功,也早被后山那位改过,已非凡品。
若不是家底紧巴巴,只能泡最便宜的药草汤,肉菜也不过刚稳当了几个月。
这一身筋骨,怕是还能再上一筹。
这一回,姜家两口子格外客气,连声把人迎进屋去。
柳秀莲拿出平日里舍不得喝的好茶,一边沏水,一边打着寒暄。
姜义这边也不含糊。
见两小子在屋里忙着收拾行李,便悄没声地把手探进怀里,摸出块银锭子,往教头袖中一塞。
年前收仓的春麦秋稻,一茬茬卖了。
又狠心割了几只老母鸡,卖了头半大牛犊子,才东拼西凑出这十两整银。
林教头却并不接话,神色自若,只将那银锭子轻轻一推,推得干净利落。
抬手端起茶碗,低头抿了一口,神情安闲。
姜义见状,只得赔笑,又劝了一句:
“也不是别的意思,教头替亮儿收着。娃儿远去了,身上有点傍身的,心里也踏实。”
林教头将茶碗放下,手指抹了抹杯沿,淡淡道:
“吃穿用度,司里有规矩,发下来便是齐全的,花不上外头的银钱。”
顿了顿,又不急不缓地补了一句:
“娃儿揣着钱多了,容易心野。想着吃的玩的,不想着练功,坏事。”
说得轻描淡写,却不容置疑。
姜义忙不迭点头,连连称是,只是脸上还有几分尴尬。
那锭银子不收也不是,收了又觉得不安生。
“这钱你留好,山里头虽不比县里,可有时也能寻着几样年头久、药性正的好玩意儿。”
正进退两难,林教头便又开了口,给他递了个台阶:
“若有缘碰上,便先买下,搁着等娃儿回来,吃也罢,泡也罢,总能补些筋骨。”
姜义这才当真了然,教头不是做戏,也不是端架子。
屋里那头传来脚步声,他也不再多劝,只悄悄把银子收回袖里。
闲话几句家常,日头已上三竿。
山路几十里,弯弯绕绕,再不动身,只怕赶不上集上通往县城的马车。
临别前,林教头又问了一遍:
“你家大儿子真不去?”
话问得轻,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惋惜。
这样少见的好苗子,不带走,总归可惜了些。
可人各有志,强留不得。
得了确切答复,也只点点头,不再多言。
一家子送到村口。
柳秀莲牵着姜亮,脚步慢得仿佛那路再长,也舍不得踏出一步。
姜义抱着小闺女,走在后头,默默地望着儿子背影,肩膀不宽,却挺得直。
路边有乡邻见着,不免停了脚步,打从心底羡慕得很,连声夸着:
“姜家这对儿夫妻,真是教子有方。”
“亮娃儿这前程,可是开了光的!”
说得热闹,仿佛已经瞧见他在县城里穿上官袍,腰间佩刀,一脸英气地从街上走过。
送到村口,山风轻晃,树影婆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