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震撼众人的推理!裴寂的意外!(二合一) (第2/2页)
“凶手动手,也不可能不考虑这种暴露的风险,所以她们藏身之地,定是远离民宅之处。”
“至于为什么会是破败的道观与寺庙……”
他又看向杜英,笑道:“还是杜姑娘给我的提示。”
杜英微怔,自己帮了刘树义这么多忙吗?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什么。
“香灰?”
刘树义点头:“我在赵氏的头发上,发现了灰色与蓝色的这种粉末。”
说着,他又捻起了一些粉末,道:“灰色的是灰尘,蓝色的如赵姑娘所言,是香灰。”
“我们再去看赵成易的儿子。”
刘树义又引导众人看向另一颗头颅,道:“赵成易儿子仍旧梳着稚子髻,发丝都没有怎么混乱,头发上仅仅只有些许灰尘,与他的娘亲的披头散发,满头灰尘与香灰完全不同,这……”
他看向众人,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道:“说明什么?”
“什么?”程处默心里一紧,下意识说道。
杜构眉头紧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感到模糊,抓不住关键。
刘树义没有吊众人胃口,深吸一口气,道:“说明赵氏头发上的东西,就是在她们被杀之地沾上的……”
“如果说,她们被杀之后,砍下了脑袋之后,在送到我们手里之前,还被带到过其他脏乱之地,那就不该只有赵氏的头发沾满了脏污,其子却干干净净……凶手没有必要,对砍来的两个脑袋,还区别对待。”
“所以,两者之间唯一有差别的地方,就只能是在他们被杀之地造成的!”
“而从赵氏脸上的生前伤痕可以知道,她与其子唯一区别,就是其子是被瞬杀,而她与凶手搏斗,或者被殴打过。”
“故此,通过她的经历,我们便基本可以推测出,她头发上的灰尘与香灰,应就是与凶手搏斗,或者被凶手殴打时,不小心撞到了有如香炉的东西,才会沾上香灰!至于灰尘……连被瞬杀的稚子都沾了一些,那她们所处之地,必然灰尘极多,是厚厚的一层,借此也能推断,那里必然是没有人居住,且常年没有被人打扫。”
“因此,结合灰尘与香灰,还有远离民宅的双重条件,符合这些的……”
他看向众人,缓缓道:“也就只有破败的寺庙或者道观了。”
随着刘树义声音的落下,验尸房内顿时寂静下来。
众人都怔怔的看着刘树义。
杜构其实也想过香灰与灰尘代表着什么,可他却没有如刘树义这般,逻辑缜密,条理清晰,将方方面面都思虑周全,互相可为验证。
他怀疑道观与寺庙,只是根据香灰这个表面线索,去赌,去碰运气。
可刘树义,完全不同。
那是将表面的线索,抽丝剥茧到真正的内核,使得推测与验尸结果首尾相连,这种情况,就不可能会有错误。
他不由叹息道:“我不如你啊。”
杜英看向刘树义的眼眸,也不禁闪过惊艳之色。
她之前在听兄长讲述刘树义昨晚的表现时,多少还有些怀疑兄长是否夸大了刘树义的本事。
现在看来,是自己狭隘了。
眼前这个年轻俊秀的男子,果真厉害。
这份抽丝剥茧的能力,她从未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见过。
程处默更是点头如捣蒜,他终于什么都明白了:“刘主事,还是你聪明,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这些!如果我昨晚有你这脑子,也许凶手就来不及杀人了!”
杜构和杜英对视了一眼,也都点头。
确实,以刘树义的本事,但凡昨晚去搜查的人是刘树义,也许眼前桌子上的这两条人命,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刘树义不喜欢谈什么如果,他直接拿起舆图,转身就向外走:“与其为过去发生的事后悔,不如抓紧时间,找到凶手!”
程处默连忙重重点头,跟了上去:“没错,抓到凶手才最重要!”
杜构也追上了刘树义,思索之后,道:“这些坊内,符合你条件的,只有两处。”
“一个是宣阳坊南部的亲仁坊,那里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去年五月,那里突遭大火,烧死了不少僧人,因那里死了不少人,周围人都觉得怨气较重,便很少有人去那里了。”
“另一个是西侧的崇义坊,那里有一座不大的道观,玄武门之后,水灾旱灾齐至,那里的道士借此妖言惑众,陛下震怒,将道士都抓了,道观也就无人问津了。”
程处默听着杜构的话,不由看向刘树义,问道:“我们先去哪?”
杜英长长的睫毛微微轻眨,也看向刘树义。
就见刘树义头也不回的说道:“火灾之地,不可能没有炭黑,可这两颗头颅,即便赵氏,也只有灰尘与香灰。”
“所以……”
“我们去……崇义坊,道观!”
…………
司空宅邸。
装饰奢华的书房内。
厚厚的毛毯铺就满地,地龙不断散发着热气,使得即便外面春寒料峭,冰封千里,书房内也温暖依旧。
裴寂只着单衣,一边手持书卷,一边向刚刚到来,还满身寒气的周墨道:“听闻刘树义接下了赵成易妻儿被杀的案子,可知进展如何?”
周墨面对心思深不可测的当朝唯一司空,不敢耽搁,连忙道:“我们在刑部的人传来消息,说刑部经验最丰富的仵作被赶了出来,按仵作所言,那两颗头颅被冻住,根本验不出任何东西,便是死亡时间,都因冰冻而无法确定。”
说着,他看向裴寂,有些讨好道:“裴司空,这次刘树义绝对要栽跟头,即便他真的有些查案之能,可也不能凭空变出线索啊!”
“眼下这个案子,赵成易妻儿的尸首无法找到,仅有的两颗脑袋,仵作也帮不上任何忙……这可比之前的案子难的多!”
“要我看,刘树义这次选择帮程处默,绝对是最错误的决定!他绝不可能会破案!”
听着周墨的话,裴寂的视线这才从书卷上移开。
“你觉得,是程处默求刘树义来帮他?”裴寂淡淡询问。
“难道不是?”周墨一怔。
裴寂冷冷一笑:“刘树义昨日表现出来的能耐,你以前见过?”
“很明显,他以前一直都在藏拙。”
“而他昨日,选择展露锋芒,无论他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都意味着他已经无法再如之前一样被忽视了。”
“他又在昨日如此得罪于我,你说,他心里慌不慌?会不会迫切的想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从而避免被我随手按死的结局?”
周墨心中一动:“所以,不是程处默求他帮忙……而是,他想要依靠这个案子立功?是他主动找上程处默,索要的这个案子?”
“怪不得!”
周墨一拍手掌:“怪不得程处默一张嘴,就是要刘树义配合!原来是这样!”
“不过……”
他忽地看向裴寂,不由露出讽刺笑容:“刘树义恐怕没想到,他选择立功的案子,会有这么难吧?”
“没有丝毫线索,陛下还亲自下令,三日内必须破案……”
“若没有破案,别说升官了,恐怕他的那小小九品官袍都得被扒下来!”
“裴司空说,他刘树义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原本基于昨晚的功劳,再有杜如晦的看重,他熬一熬,也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可现在好了,他心急的想要往上爬……这下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就会跌落深渊!”
裴寂放下书卷,慢悠悠拿起一旁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自作孽,不可活。”
“亏我还觉得他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刘文静,现在看来……”
他有些失望的摇着头:“是我高看他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接着,有声音在门前传来。
“刑部传来消息,刘树义推测出赵成易妻儿的遇害之地,已经带人前去查看了……”
“什么!?”
周墨猛地一瞪眼睛。
裴寂持着杯子的手倏然一顿,脸上的失望神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