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震撼众人的抽丝剥茧,找到你的藏身之处了! (第2/2页)
杜英和程处默闻言,也都迅速看向刘树义。
就见刘树义勾起嘴角,缓缓道:“赵氏的指甲里,有药粉的踪迹,这说明赵氏一定亲自碰过这些药粉。”
“可是她指甲里的药粉却有明显被清理,然后又用灰尘覆盖的迹象……如果这药粉是赵氏自己的,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件事。”
“昨夜只有他们与凶手一起来过这里,不是她做的,就只能是凶手做的。”
“还有……”
他回过头,看向三清观的地板,道:“我刚刚发现药粉的地方,灰尘比其他地方明显要少,这说明有人清理过那里,昨夜赵氏母子那种情况,绝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打扫卫生,更别说还只是单独清理那里。”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试图清理掩盖药粉的人,是凶手!而凶手会浪费时间去做这些的理由……”
他眯着眸子,漆黑的眼眸里,冷笑浮现:“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些药粉,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换句话说,这些药粉,在他看来,有让他暴露的危险,也就是说,它……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他!”
听着刘树义的话,程处默先是一喜,继而那双蒲扇大的手,猛的一拍。
他满脸激动:“找到了!真的找到指向凶手的直接线索了!”
“刘主事,你当真太厉害了!”他看向刘树义,“我就知道,相信你准没错。”
看着程处默一脸激动的样子,刘树义轻轻笑了笑,继续道:“我想,昨夜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赵氏在与凶手搏斗或挣扎的过程中,抓破了凶手身上的香囊,使得那些药粉洒落了出来。”
“因这些药粉很特殊,普通人不会携带,凶手担心我们发现这些药粉,会帮助我们找到他,故此将其清理掩盖,只是夜晚视线不明,他也没有趁手的清扫工具,使得他再如何小心清理,也还是没有将所有药粉清理的干干净净,最终留下了这些许的粉末。”
杜构三人闻言,都不由点头。
刘树义虽是推断,可与现场的一切都一一对应,足以证明那就是事实。
“不考虑西市那些更远的坊,那就只剩平康坊与长兴坊了。”杜构说道。
他看向刘树义,问道:“我们先去哪查?”
“不急!”
刘树义却是摇了摇头:“我们先想清楚另一件事,再做决定也不迟。”
“另一件事?”众人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刘树义看向众人,沉声道:“凶手是如何知晓赵成易出事的!”
“如何知晓赵成易出事?”
杜构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刘树义道:“昨晚我对赵成易的揭露,是毫无预兆的,连赵成易都不知道他会被带走,凶手自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说着,他看向程处默:“程中郎将对我说过,赵宅除了赵成易妻儿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缺少,并且也没有任何人中途消失过,因主人被带走,宅内的下人都不敢继续休息,所以这些事是可以验证的。”
程处默连连点头:“没错,我对每一个下人都进行了审问,确实没有下人在赵成易被带走后单独离开过。”
“没有其他人离开,那就说明赵成易不可能是安排手下人去给凶手传信。”
刘树义看向众人,道:“那凶手是怎么知道他出事的?”
“对啊!”程处默挠了挠脑袋,疑惑道:“赵成易没有安排人送信,中途他也没有单独离开过,凶手怎么就会知道赵成易出事了?又怎么找到的赵成易妻儿?”
“只有四种可能。”
刘树义没有卖关子,直接道:“第一,凶手一直躲在赵家附近,亲眼看到赵成易被带走。”
“但这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赵成易都不确定他是否会暴露,凶手有什么理由躲在赵家附近,来确认赵成易是否安全?”
“而另一个,便是我们发现的药粉。”
刘树义低头看向指尖上残留的粉末:“这些药粉来自青楼,凶手如此小心清理这药粉,足以证明昨夜他杀人之前,绝对去过青楼,且昨夜就获得了一件这样的香囊……只有这样,他才会担心我们发现药粉,继而顺着药粉找到他。”
“但赵宅所在的宣阳坊里,并无青楼,再说他若一直在赵家附近盯梢,也不可能有机会去青楼。”
“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必考虑。”
程处默听着刘树义的话,不由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
“真没想到,这药粉,作用这么大。”
刘树义笑了笑,继续道:“第一种可能性排除,接下来是第二种。”
程处默继续看向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道:“赵成易的妻儿,亲自找上门,告知凶手发生了何事。”
谁知刘树义话音刚落,杜构便摇头道:“不可能是这个!”
程处默疑惑道:“为何不可能?”
杜构沉声道:“如刘主事的推测,凶手在杀人之前,一直藏在青楼里,青楼人多眼杂,夜晚也有许多人寻欢作乐,不睡觉的大有人在,赵成易妻儿若真的找上门,以她们一女一幼的特殊身份,到了青楼不可能不被人关注,根本就藏不住,会直接暴露!”
“你派人从昨夜开始查到现在,都没有丝毫收获,就说明不会是这种可能。”
程处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刘树义笑道:“杜寺丞说的没错,在以青楼为确定的基础上,这个可能性便无法站住脚,所以也可以排除。”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种可能性。”
众人一听,再度看向刘树义。
便见刘树义音调压了几分,视线扫过忙碌的金吾卫们,沉声道:“查案的队伍里有凶手内应,给凶手传了消息,让凶手得知了赵成易被带走的事。”
杜构和程处默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程处默忍不住道:“真的?”
刘树义目光幽沉,摇了摇头:“不确定,我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证明这个猜测,所以这个猜测,先放在这里。”
他看向众人:“接下来我会说第四种猜测,如果第四种猜测得到证实,那就说明第三种猜测不必考虑,如果第四种猜测也与前两种猜测被排除,那就必然是第三种猜测。”
虽然刘树义说的有些绕,可程处默都听明白了,杜构与杜英自然不用说。
杜构直接道:“第四种猜测是什么?”
程处默不由屏住呼吸,他知道最关键的地方到了。
这会直接确定凶手获得情报的来源。
冷艳的杜英,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眸,也紧盯着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缓缓道:“不是传信,不是盯梢赵家,不是赵氏母子找上门,不是有内应出卖我们的情报,那凶手会知道赵成易出事,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迎着众人的视线,深吸一口气,道:“他亲眼在别处,看到了赵成易。”
“在别处?”程处默一怔。
杜构眼神闪烁,忽然神情一定,看向刘树义:“你的意思是……路上!?”
他不由道:“难道说,凶手藏身在赵成易的必经之路上,亲眼看到了赵成易经过的身影,这才知道赵成易被带走了?”
“路上!?这……真的吗?”程处默忙询问。
刘树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若我没记错,从宣阳坊到户部,一共有三条路,其中一条,应该经过平康坊……”
听着刘树义的话,杜构目光一凝,只觉得仿佛被一锤子轰中了脑袋。
他连忙看向程处默,道:“程中郎将,昨夜赵成易去往户部时,走的是哪条路?”
“这……别急,我这就去问!”
昨夜是金吾卫挨个叫的户部官员,所以赵成易的路线,去叫他的金吾卫最清楚。
程处默大嗓门直接响彻三里地,一下子就把那个金吾卫叫了过来。
“中郎将,叫小的有什么事吗?”这是一个体格魁梧的憨厚汉子。
程处默直接道:“我问你,昨夜你去叫赵成易时,走的哪条路?”
汉子挠了挠脑袋,虽然不明白程处默为何要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原本我要走务本坊的那条路,速度能更快些,但赵成易说务本坊太黑了,要走平康坊,说平康坊夜不闭灯,够亮,当时他还是户部侍郎,小的自然不敢忤逆,就走了平康坊——”
汉子话刚说完。
就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因为无论是壮硕的中郎将,还是气质温润的杜构,亦或者冷艳的杜姑娘,根本就没有人在关注他。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一刻,齐刷刷落在了刘树义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有着掩盖不住的敬佩和激动。
杜构忍不住道:“刘主事——”
刘树义微微颔首。
“我听到了。”
他轻轻一笑:“看来,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第四种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就走吧……”
他直接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去平康坊!”
“凶手昨夜……”
他抬起眸子,眺望着长安销金窟的方向,缓缓道:“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