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1/2页)
程墨白用钢笔尾端敲击玻璃柜,敲出《黄河大合唱》的节拍。周念国瞳孔突然收缩,右手手术刀状痉挛划破卷宗,刀锋在"石井四郎"签名处停驻。暗红血珠晕开墨迹,显露出被涂改的运输路线:奉天医学院解剖楼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地下档案室。
"七月十五子时……"周念国突然用日语报出时间参数,喉间金属摩擦声与密码本翻页频率完全同步。程墨白摸出怀表对照,发现正是张明远婚书上的日期。当秒针走到37分位置时,窗外传来乌鸦三声哑啼,与昨夜爆炸前的禽鸟异动如出一辙。
周念国突然将左手按在紫外线灯开关上,档案室瞬间笼罩在冷蓝光线中。程墨白惊觉整面西墙竟布满荧光标记——无数曼陀罗花纹交汇成南京地图,中心点正是金陵女子学院图书馆。而周念国后颈的缝合疤痕在紫外线下泛着诡异荧光,疤痕形状竟与731部队实验体编号Ⅱ-1935完全吻合。
"他们在脊髓里埋了……"周念国左手突然痉挛着抓住程墨白袖口,在呢料上划出五道血痕。程墨白用钢笔蘸血在《防疫给水部运输记录》空白处书写,发现血迹竟与周念国脑电波图形成共振,显露出被消磁的密令:"忠字计划最终阶段——记忆移植手术定于昭和十六年十二月七日执行。"
三月九日凌晨三点,贝克兰特电话机的铜铃在死寂中炸响,程墨白猛然坐起时肩胛骨撞翻床头铜胎珐琅钟。珐琅钟跌落在波斯地毯上,西洋景表盘里的鎏金天使折断翅膀,发条弹簧发出垂死般的震颤。听筒里传来周府管家带着哭腔的北平官话,尾音打着颤儿:"少爷吐完最后一口血,身子都僵成庙里的罗汉了……老爷在佛堂磕长头,额头都见了红,只让小的请您和林小姐来……说是要剖、剖……"
验尸房白炽灯管在蒸汽中蒙着层雾,冷凝水珠顺着铸铁排气管道滴落,在解剖台旁汇成暗红色水洼。林曼婷戴着双层橡胶手套的手稳如手术台机械臂,解剖刀划开胸骨时带起筋膜撕裂的闷响。程墨白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第二关节有道月牙形疤痕——那是去年在奉天医学院解剖室被百年标本柜铜锁划伤的痕迹,当时渗出的血珠在玻璃柜门上画出诡异的曼陀罗花纹。
颅骨锯开瞬间,金属与骨质的摩擦声让法医助理倒退两步,后腰撞翻盛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皿。林曼婷连睫毛都没颤动,镊子尖端夹着半透明的蛛网膜,冷光灯在她眉骨投下青灰色阴影。实习法医举着镊子的手突然发抖,铂金丝在冷光下泛着幽蓝,细如蛛网却坚韧如琴弦——这种铂铱合金丝,程墨白只在关东军要塞缴获的密码机零件上见过。
当林曼婷用探针轻触额叶皮层时,金属丝突然颤动,监测仪上的脑电波竟出现短暂正弦波。程墨白瞳孔收缩,这波形与昨夜截获的东京密电离子干扰纹如出一辙。他摸出怀表,珐琅表盘里的罗马数字在蒸汽中模糊成血痕,秒针恰好停在三点零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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