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1/2页)
窗外暴雪如砒霜倾泻,程墨白盯着马可尼R-105型短波接收机跳动的指针,耳廓被加密电波震得发麻。波长旋钮刚拧过15.7兆赫,那个幽灵般的"雪割草"呼号突然变异——摩尔斯电码的节奏里掺进类似钢针划玻璃的物理杂音,接收灯管爆出细碎的蓝火花。
他扯下羊毛围巾时带落窗棂积雪,冰晶簌簌落在密码本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父亲最后一封家书的残片,钢笔水渍晕染的"冬至采割"四字旁,隐约可见暗褐色药汁痕迹。程墨白用铅笔尖在"雪割草"三字旁标注星号,想起三日前截获的关东军密电:"雪割草计划进入二期,7号实验体脑桥移植成功。"
"冰……窖……"铅笔尖在电码纸上犁出深痕,他对照着《华北密电码本》第137页的替换表,指腹沾着的铅灰蹭在"血缘增强"四个字上。突然,耳机里传来类似手术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程墨白脖颈汗毛倒竖——这声音与731部队人体实验录像里的金属托盘声一模一样。
他猛地扯下单边耳机,右耳残留的电流嗡鸣与左耳充斥的暴风呼啸形成诡异对位。发报机黄铜按键被他拍得震天响,呼叫三次"雪割草"后,对方突然改用明码发送:"7号实验体脑脊液样本出现排斥反应,请求立即终止哈尔滨行动。"
程墨白正要抄录坐标参数,值班室门突然被狂风掀开。雪花卷着冰碴拍在墙上的"电报保密守则"上,1935年泛黄的油墨字迹正在融化。他下意识去摸大衣内袋的氰化物胶囊,却触到林曼婷昨夜塞进来的油纸包——两包平安堂的羚翘解毒丸,蜡封上还留着她口红印。
门外传来宪兵队皮靴踩雪的咯吱声,但程墨白死死盯着电码纸上刚浮现的新信息:"雪割草计划核心样本转移至哈尔滨地下三层7号柜,需周念国面部识别开启。"钢笔尖突然折断,墨汁在"神经突触铂金化"字样上洇开,像极了731实验室培养皿里蔓延的黑色菌落。他想起父亲家书中那行暗语:"雪割草汁可解百毒,然其根须深埋三尺寒冰之下。"
暴风雪将值班室铁门撞得哐当作响,张明远制服肩头的积雪已洇湿半片衣领。他左手小指规律性的震颤每隔七秒出现一次——这是程墨白在莫斯科受训时学过的生物电摩尔斯密码,此刻正将"实验室泄漏"的警告敲进程墨白的视网膜。
"六时一刻的特别快车。"张明远用拇指与食指夹着车票递出,指尖刻意避开票面指纹区。程墨白瞥见车票边缘的暗红色防伪纹路,正是周局长密令专用的荧光标记。当他接过车票时,张明远袖口突然滑落半寸,露出腕间北斗七星胎记上新增的铂金色穿刺痕迹——731部队实验体的最新标识。
炭火盆里的密码纸正在蜷缩成灰烬,程墨白用铁钳翻动纸灰,确保最后一丝字迹化作青烟。张明远军靴跟部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混着暴风雪呼啸,竟是《国际歌》首节的摩尔斯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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