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凡普通与“舍身饲虎” (第2/2页)
这时候就看出年纪大小、骑术高低差异来了。大王子和二王子在竹林中穿梭要高明一些,而三王子就跟不上了,而越跟不上越慌乱,只知道快马加鞭、拼命抽打马匹。
那马本来就慌,再被主人连抽带打,策马的方向也是忽左忽右,这马跑起来也就慌不择路,尤其这是在竹林里,三王子身上的衣服都被竹枝扯得破破烂烂,挂在竹枝上面。
原本两只大虎见了人也有所畏惧,尤其人的数量还不少,如果遇到了训练有素的小队猎人或勇猛武士,这两只老虎看情形不对就准备把马吓一吓,让对面的人慌乱一下,然后老虎一家扭头就跑。
结果,恐吓效果很好,一群人全把人屁股、马屁股留给老虎,四散而逃了。
老虎见了马屁股、人屁股,就跟人见了肚包肉一样,尤其还是最喜欢的追逃模式,只要死追最慢的猎物,本能就会把猎物追死。、
于是,老虎们就盯住了跑在最后的三王子。三王子吓得魂不附体,边打马边时不时回头看老虎,没留意前面有一株斜长的竹子,于是就悲剧了,马冲过去了,三王子被竹子从马上拍下来了,而且祸不单行,一根竹枝竟刺入脖颈,鲜血直流。
三王子晕乎乎爬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辨东西,顺势就向地势高的山崖拼命攀爬而上。他就盼着老虎都别理他,去追那匹马好了。
可惜,希望落空了,因为他脖子上的血腥气,两只大虎自觉兵分两路,一个追他,一个追马。
三王子见到老虎向上攀爬追赶,更加向陡峭的地方努力攀登,再加上脖颈血流不止,愈发心慌腿软,终于眼前一黑,滚落山崖之下。
老虎当然不会客气,上去一口就卡住了脖颈,拖曳着就向竹林小虎所在的方位走。
而那只马也没能逃脱,一直慌不择路,阴差阳错竟跑了一条断头路,跑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只好停下来。老虎动物本能,第一时间就跃起扑向马的身体,结果一扑之力,两个硕大身躯一起掉落悬崖。
最后老虎受伤了、晕死了,但没真死,那匹马一息尚存,但也受伤跑不动了,老虎没死,自然马只能死路一条。
总之,三王子连人带马死于虎口。
其他人如鸟兽散,各自逃命,等在来时路上陆续聚齐后,这才发现老虎没追来,但三王子也不见了。
众人相视无言,对那个最坏的可能结果均心知肚明,但没人敢说,也没人敢回去搭救,就这样干等着。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众人就死心了,接下来就要考虑如何向大部队里的国王和群臣来汇报这次惨剧了,更主要的是众人深感有点太丢人、太怯懦,尤其两位王子,原本这支队伍的人数、武器,还是可以跟老虎硬碰硬的,但他们只顾自己逃跑,还把自己弟弟给弄丢了、害死了。
怎么办,编谎话,王子主编,随从帮衬。其实古代王国除了近亲结婚,王子的智商并不低,当然胆量、性格、才干那是后天的差异。
于是遇到的不是三只老虎,而是八只老虎的小型虎群,众人力战不敌,三王子为掩护众人壮烈牺牲,这是初始版本。
这谎话只要两位王子不戳穿,随从们谁都不敢戳穿,戳穿就是个死,甚至比死更痛苦,身为随从,主人丢了、死了,随从却先逃了,随从哪有什么好下场。
然后,一行人又等了一些时间,确实没有奇迹发生,两位王子这才满面哀容的带着随从找国王汇合。
两位王子回了营,先找他们的王后母亲去哭诉,然后母亲孩子一起哭,最后国王到了,全家一起哭。
国王终究是国王,抱着一线希望,让两位王子及随从带路,多带兵马、多带武器、多带锣鼓,浩浩荡荡碾压过去。
结果不出所料,三王子已经支离破碎,惨死竹林,王子们之前带的随从们也在寻找老虎踪迹时不幸坠崖身亡。
国王率果敢将帅兵卒,练兵狩猎,威武雄壮,而三位王子作为探马先锋深入竹林,去三还二,三王子横尸竹林,究竟是怎么死的呢?王公大臣、国内属民,乃至外邦国王、贵族都很纳闷。
于是,从两位王子口中,众人终于获悉了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被称为“舍身饲虎”。
自然,三王子也不能再是凡人,他应该有个特殊的身份,于是他成了佛祖前世。
但这事儿佛祖活着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褪去肉身被尊崇为佛祖之后,也是听人说才知道竟有此事。
那时人世间一直生灵涂炭,活不下去的穷苦人求助于寺院僧众有所救济,寺院僧众又有求于当权者减免施舍,当权者又奢望佛门稳定人心。最终为了多活生命,佛教佛门也只能委曲求全、捏着鼻子认了。
然后,“我佛慈悲”的故事就接二连三。
“大哥,还有吗?再编一个呗。”杨聪装模作样的快速笔记,我瞅一眼他的那只录音笔,撇撇嘴道:
“自己去读经读史,自己去做筛选判断。只要以善为标尺,记得佛祖生前乃是大智慧的人,就能写出很多新编故事。”
“我也能写?”杨聪质疑道。
“古人能写,你为什么不能写?以善为本,教化人心,但不愚昧民智、不污蔑圣贤,不言善行恶,则世人都能有自己的佛祖、自己的佛经,自己的故事。”
“世人都自己识真伪、辨善恶、写故事,那大哥你干啥?”杨聪不假思索、随口一句。
“啥意思,你觉得我靠写故事活着,世人自己写故事是抢我的饭碗?”我知道杨聪是真心话,只是略感诧异。
“不是,我是说这种改变人们的传统思维,启发人们重新认识自我,认识世界,不应该算大哥你的工作吗?”
杨聪从头到尾通读过我写的东西,不管他理解了多少,但这个问题提出来,提醒我应该反思自己的行文表述,可能不经意间已经让世人产生了误解。
严格意义上讲,可能是古圣先贤跨越千百年提前做的那些铺垫,使后人思维定式,让人们对“我”的存在理解偏差。
就像杨聪现在对我的存在、我的工作或使命,理解有了偏差。
这一界的我,如何自我定位,如何自我认知,这原本是自己的事儿。
现在看来,我觉得有必要跟杨聪,也跟王汉再沟通明白清楚一些,他们一个是我的亲朋好友,一个是我的同志国家。
尤其是王汉没过多久就再次进了我的家门,我没问孩子的事儿,显然王汉是有其他事儿找我。
“F国总统想见你。”王汉开门见山。
“见我?我在F国古堡曾经呆过一段时间,也没说见我啊!”我回国很久了,冷不丁又要出国,不太乐意。
“他计划近期访华,希望能见见你。”王汉道。
“这个没必要吧,我想说的、能说的,都经过一番思考后写成文章发表了。其他的,临场发挥容易胡说八道、容易误导别人,不如不谈。更主要的是,他懂的我不懂,我懂的他不懂,隔行如隔山,不知道该谈什么?”真人不说假话,我对王汉直截了当。
“大哥,你不懂啥,你又懂啥?”杨聪冒出来。
“我不懂总统,我懂打工仔。”我跟他俩说。
“他是为了你另一重身份。”王汉边说边坐下来。
“在这一界,我只有一个身份,我就是要做一个真正的人。一个亿万人族中最平凡、最不起眼儿、最庸庸碌碌的人;一个最具有普遍性、最代表平民化的人;一个跟大家一起买菜做饭、一起洗碗拖地、一起打工挣钱,一起食堂吃饭,一起抢红包优惠券,一起对停车费提意见,一起怕老人生病,一起听老婆抱怨,一起跟孩子吵架,一起跟亲朋聚餐,甚至一起犯错改正,一起向善行善的普通人。”我郑重的跟王汉讲:
“我现在就是一个打工仔,老了就是一个不太合格的农民,所以一国领袖专为一个打工仔而来,这不合适。同样像打工的公司,也应该对员工一视同仁,不管经营方略、管理规范、还是薪资岗位,如果专为某个人设定,都不合适。”
我接着道:
“既生而为人,自然是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有认为不合适的,如果机缘未到,或会委曲求全;一旦条件允许,仍会随心所欲。
其次是以所见所闻所感有所记录借鉴,践行众生平等理念,化解不同文明种族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谬误。再次才是力所能及情况下,顺便完成一些光明国的良善托付。”
杨聪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随口道:
“大哥,你不是专门来救我的?”
我瞪了杨聪一眼,答道:
“你的脸怎么这么大!你伯父伯母、你嫂子侄子,我都跟他们说了,要靠自己多行善事,修善自渡。都说了不专为。
大道之下,一视同仁,这一界有种族发展到一定阶段,触发大道规则,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出现,但不论是谁,都不会是专为人族而来。”
“还有那些种族?”王汉神情慎重。
“其中就有新生之族,当然也有其他隐世之族。既然人族触发生灭规则,而其他种族未来也会面临有生有灭,或均可生生,或均都灭灭之境,自然大道一视同仁,以人为镜,启迪自省。生死一线、善恶一念,自我抉择,概莫能外。”
“大哥,你刚才说,化解不同文明种族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谬误,是不是意味着外星人要出现了?”
杨聪关注的点,确实跟王汉不在一条线上。
“别扯那些没用的,自己这一族不善渡劫,生灭尚未可知,找外星人干什么,找死吗?还是说真有外星人出现了,有人跪在面前求救,有人躲在身后撒网;有人供奉羔羊,有人暗中开枪?”
杨聪皱皱眉,说话语气已经很不自信:“不至于吧?”
“那你是没留意我的门牌号。”我对杨聪答道,同时冲王汉笑了笑。
杨聪真就迈步出门,抬头认真端详了一番,然后一头雾水。
“ET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