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我消息 (第2/2页)
看样子不是七色组织出事了,只是有人举报了当年蔡曹被杀。
这样我一会就可以安心的送他上路。
我装作整理衣物,揪了揪袜子,那把凉飕飕的蝴蝶940还插在鞋里。
我此刻还需要再从他的口中亲自认证这最后一件事。
“其实你完全可以真绑架胡丽要挟我的?”
“噢。被你发现了。”“我只是想利用你俩的亲密关系诱你赴约,黑警也是警,我只为钱。”他狠狠地灌了两口啤酒。
“你只是为了钱?想不到你身为黑警也这么有原则。”我摇摇头,一副不信的样子。
“你不应该质疑,你不也一样吗?像咱们这样天天命都拴在裤腰带上的人,谈什么黑白,白警怎么样,黑警又怎么样。伤天害理的事可以做,草菅人命的事还是自求积德吧。”他的语气无奈且淡定。
“肯定不一样呀,我没信仰,你呢?”
远方还是黑的寥寂,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从未停歇过,二爷吃饱后早就蜷在地上睡着了。我俩面对面的坐着,有些海鲜已经烤糊了,发出焦糊的气味。
他沉默了片刻,眼睛竟然有些发红:“曾经有,家人受到报复后就不再有了。”可能是被这篝火熏的。
“报复?”我承认有点听八卦不嫌事大,我从战火纷争的死人堆里爬出来,这世上还有谁会比我惨吗?
好像有几只海鸟在黑暗中盘旋,但那叫声听起来特别的难听,就像乌鸦。
“一大一小,我媳妇35,女儿8岁,被贩到缅北去了。”他望着漆黑里星星点点的船只,灌了口酒,好像在期盼什么。“生死未卜。”
我和他都沉默了,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看向那漆黑深海。
咸腥的空气裹着海浪拍打着岩石,我感觉就像在拍打我的心口。
“所以你一直查宏运集团?”
“是,可是宏运集团只是负责偷渡运输业务,真正的蛇头不是他。”
“那是谁?”
他狠狠地抽了口烟“这涉及案情,你不能过问,我只能说这么多。我需要800万,对方管我要800万,不然就......”
“撕票?你可是阿sir,成立专案组铲了去呀!”
远处渔船的马达,哒哒哒的作业,就像是他手上的黑水鬼在走时,每一秒都扣着心头的肉,
“我没有时间了,上面说对方底细未查明,不允许轻举妄动。并且......”
“并且什么?”
“由于我太激进,停了我的职。”
如梦初醒,我一直觉得奇怪,是因为他是擅自单独办案。
“所以你现在是停职状态,跟我说这些,是想从我手里分走200万?”
“咔嚓”一把上了膛的格洛克顶在了我的额头。
“对!信仰连我的家人我都养不了,还谈什么信仰!我现在只靠我自己。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给我200万,作为回报我把这件事和七杀组织境内的所有信息删掉,但如果你舍不得钱的话,我只能拿你们的命换取跟大的权利。”他喝的有点上头,脸涨红,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说话嘴里喷出的都是浓浓的酒气。
“你确定你能从我手里拿得走?”我的勃朗宁此刻也对着他的胸口。“我劝你冷静点,不然咱俩一起,”咔嚓,我也把枪压上了膛。
我突然改了主意,他的目的确实和我一样,为了活着,为了家人活着。
“咱俩赌一把,没必要最后这样都是输家,赌一把赢家满盘皆赢,输家悉听尊便如何?”我慢慢的抬起枪口。
“怎么赌?”他并没收枪。
“你不是想和我们七杀掰掰手腕吗,满足你!赢了200万或是把我带走随你选。”
“那输了呢?”他挑了挑枪口。
“你从哪来滚回哪去,”我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这个归我。”
他收起枪,把手表也摘了下来,“来吧。”
我俩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的手很大,手指粗壮有力。和我一样,他食指的第二关节,也满是常年扣动留下的老茧。
而我,比他更多的是为生存而战留下的伤痕。
这不是力量的绞杀,而是意志的对弈,世上没有谁比自己亲历了地狱后意志更坚毅的人。
他输了,涨红的脸无奈笑的像个孩子,“我的分析的没错,只有七杀有这个本事。”
“可你输了。”我伸手把他的表拿过来戴在手上。
“黑水鬼,就是帅,我正好上课缺一块看时间的表。”
我稀罕的在表蒙子上哈了口气,用衣角擦了擦。
“行,给你了,明天我就回去,不管你是陆小云还是陆仁,你小子以后别犯事在我手里。”
男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
我理他,掰腕子赢了一块十几万的豪表。
“啰嗦,走了,二爷回家。”
天色渐亮,海面上泛起一层白白的雾气,几颗星星挂在灰蓝的天空,水天一色略微有那么几分轮廓。
看来今天是个阴天,没有日出。
远处的渔船应该是早已开远,听不到哒哒哒工作的声音。
几声难听的鸟叫时有时无,我启动摩托车,二爷乖乖的跳上后座,我拧了两下油门,摩托车的轰鸣声,刺破腥湿的空气,在海浪拍打着岩石声中驱散了海鸟。
“定金我收了,一周内等消息。”我冲着那男人晃了晃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