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烬与新章 (第1/2页)
阿Ken的顶级直播间里,死寂被两声沉重的坠地声打破。
林薇和阿Ken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虚空中抛出,狼狈地摔在冰冷的灯光边缘。
林薇蜷缩着,昂贵的衣裙沾满灰尘,身体筛糠般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阿Ken挣扎着坐起,脸上惊骇未褪,眼神在熟悉的设备和自身完好无损的肢体间来回扫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后怕。
刺目的环形补光灯下,那部从皮囊中滑落的老式相机,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暗红的镜头如同干涸凝固的污血,黯淡无光。
金属机身布满蛛网般的细密裂纹,从镜头根部蔓延到每一寸蒙皮。
它不再散发冰冷的贪婪,不再有令人心悸的吮吸感,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冰冷的破败。
像一块刚从坟墓里挖出的、锈蚀斑斑的废铁。
凶煞已散。“咒”,破了。
直播间里弥漫的、那粘稠如油脂的冰冷恶意,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无声地消散。
空气里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林薇压抑的啜泣、阿Ken粗重的喘息,以及……角落里那几个助理终于找回呼吸后发出的、劫后余生的抽气声。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直播信号依旧连通着。
屏幕里,那个穿着灰布衣、脸色惨白、右臂无力垂着的盲眼青年身影,重新在强光褪去后显现。
他站在一片狼藉中,额角的冷汗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身体微微晃动着,似乎随时会倒下。
弹幕在短暂的凝滞后,再次以更加疯狂的姿态爆发!
“卧槽!卧槽!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人怎么出现的?大变活人?!”
“相机碎了?!那鬼东西碎了!”
“大师!那个瞎子小哥是大师!”
“陈默!陈默的光我们看见了!”
混乱、惊叹、崇拜、恐惧……无数意念混杂在一起,如同喧嚣的海浪拍打着意识。
我疲惫地闭上眼,尽管眼前只有黑暗,通灵瞳的力量如同燃烧殆尽的余烬,只勉强维持着意识的清醒。
右臂的剥离感和半边身体的麻木冰冷如同跗骨之蛆,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啧,动静闹得够大。”秦无涯清越中带着戏谑的声音打破了直播间的死寂。
他不知何时已收起了琵琶,抱着手臂,斜倚在控制台旁,月白长衫下摆沾了点灰尘,但姿态依旧闲适。
他狭长的眼睛扫过地上那部布满裂纹的相机,又瞥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林薇和阿Ken,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瞎子小哥,活儿干得漂亮。就是这收尾…有点费观众心脏啊。”
我没有力气回应他的调侃。
左手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内衬柔软符咒绸缎的锦囊。
弯下腰,强忍着眩晕和右臂的剧痛,用左手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那部冰冷、布满裂纹的相机拾起,放入锦囊之中。
指尖触碰到相机冰冷的机身,再无之前的刺骨恶意和贪婪吮吸感。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淀了百年的余烬般的悲凉。
束紧锦囊口,将那破败的凶器封存。
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如同承载了一段被终结的绝望历史。
我低声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器物本无善恶,人心执念化魔……”
几天后,通幽阁。
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防尘帘缝隙,在布满灰尘的光柱中投下几道微弱的光带。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头、旧书和无数沉默器物的复杂气味,沉滞而安静。
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
张海佝偻着背,牵着一个形容憔悴、眼神躲闪的女孩—张小雨走了进来。
张海脸上带着一种混杂了巨大感激和更深疲惫的复杂神色,眼窝深陷,仿佛几天之间又苍老了十岁。
张小雨则紧紧抓着她父亲的手,低着头,身体微微瑟缩着,眼神空洞而迷茫,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尚未消散的惊悸。
她不敢看柜台,更不敢看柜台后那个安静端坐的盲眼青年。
“苏…苏老板…”张海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谢谢您救了小雨…”他拉着女儿,深深鞠了一躬,动作僵硬而笨拙。
张小雨被他带着鞠躬,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
张海身上那股浓重的绝望和恐惧已经消散大半,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重的疲惫取代,但依旧缠绕着一丝对未知的惊惧。
而张小雨…她的“气息”混乱、脆弱,如同风中残烛。
属于她的“存在感”根基虽然回归,却布满了被强行剥离又粗暴塞回的裂痕,散发着冰冷的余悸和对那部相机的极致恐惧。
她病态的自拍执念似乎被那恐怖的经历彻底粉碎了,留下的只有一片空洞的废墟和深重的创伤。
“不必。”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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