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雾锁古道,执念新生 (第2/2页)
阿烈浑身一震,战友的幻象化作金光,其中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消散。瑶姬看着年轻时的自己,突然笑了:“那时我总怪自己没护住灵珠,却不知正是那次破碎,才让我学会了‘刚柔并济’。”赤色灵珠爆发出烈焰,火海幻象瞬间被烧尽,年轻的自己对着她拱手,身影融入火光中。
终于抵达古道中段的老榕树下。树心果然开着株奇异的花,根茎缠绕着块灰黑色的晶石——正是混沌与执念的结合体。花朵绽放的瞬间,雾中的幽蓝灯火全部涌向树心,无数虚影在树下跪拜,口中念着“不要走”“对不起”“还没说再见”。
“它在逼我们许愿。”林霜的木灵珠射出绿光,缠绕住花茎,“只要有人说出‘想再见一面’,它就会吸收这份执念,变得更强。”老榕树的枝叶突然剧烈摇晃,树身裂开无数缝隙,涌出更多的幽蓝灯火,将众人围在中央。
苏尘看向老妇人给的布包,突然有了主意。他将布包放在树下,解开绳结,小袄上绣的平安符在灯火中亮起:“这位母亲说,她不怪儿子先走,只盼他在那边安好。”布包的光芒扩散开来,一个青年的虚影从树中走出,对着布包深深一揖,身影化作星光消散。
“执念不是要留住过去,是要学会告别。”苏尘引动十颗灵珠的力量,光芒在树心交织成网,“就像这株花,吸收了太多‘放不下’,反而忘了‘放下’也是种解脱。”他看向林霜,“用木灵珠引清心藤的生机,让它明白,新生比沉溺过去更重要。”
林霜的木灵珠与树心的执念花产生共鸣,翠绿的汁液顺着花茎流淌,执念花的花瓣开始褪色,幽蓝的灯火渐渐变成温暖的金光。树心的混沌晶石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在灵珠光芒中化作飞灰,老榕树的枝叶重新舒展,开出了满树白色的小花,像无数盏小小的心灯。
浓雾散去时,古道上露出许多沉睡的人,正是之前被困的商队。老周的侄子也在其中,醒来后茫然道:“叔,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我娘笑着说,让我好好活着。”阿烈扶起一个老者,他怀里紧紧抱着个褪色的香囊,里面装着半块玉佩——是年轻时与爱人的定情物。
返程的路上,瑶姬突然哼起一段小调,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曲子。阿烈的箭囊里,多了片老榕树叶,他说要做成书签,夹在《南境记事》里。老周背着熟睡的侄子,脚步轻快,嘴里念叨着要带他去尝尝镇里的米酒。
林霜走在最后,看着古道旁新冒出的清心藤嫩芽,忽然笑道:“你看,它们又跟上了。”苏尘回头,只见守护星的光芒落在嫩芽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像在回应这份新生。
回到镇上时,春阳正好。老妇人听说儿子的虚影得以解脱,捧着小袄在老槐树下哭了又笑,说要把小袄改成鞋垫,带着它下地干活,就像儿子还陪着她一样。镇民们又在石碑旁添了新的刻痕,记着“惊蛰,众人去古道除雾,带回了好多故事”。
夜晚,苏尘站在观星台,黑白水晶映出老榕树的花与古道的清心藤,它们的光芒与守护星相连,像一条温柔的线,将过去与未来串在一起。他忽然明白,执念从不是混沌的衍生品,而是人心最真实的印记——那些爱过的、痛过的、遗憾过的,只要学会与它们和解,就能化作滋养新生的土壤。
就像这南境的春天,总要经历几场雾,才能迎来真正的花开。而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在雾起时点灯,在花开时微笑,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回忆的故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