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第1/2页)
“亲情?呵。”洛珩嗤笑一声,推开黄雀楼沉重的木门,看都没看旁边脸色铁青的洛明,“等着爬吧。”
楼内光线略暗,一股陈年墨香混着药味。
楼梯又窄又陡,秦月柔被洛珩半扶半架着,每一步都走得吃力,脸色更白了几分。
“撑得住?”
洛珩低声问。
“嗯。”
秦月柔咬着下唇点头。
顶层阁楼小得可怜,几乎被书架和散乱的纸张堆满。
一个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旧道袍的老头,背对着门,正趴在窗边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上,对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发呆。
听见脚步声,头都没回,不耐烦地挥挥手:“滚蛋滚蛋!别吵老子看鸟!”
引路的小童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王爷,汉王世子洛珩来了,按规矩...”
“规矩个屁!”疯王爷洛通猛地扭过头,一张老脸皱得像风干的橘子皮,眼神浑浊却带着股蛮横的邪劲儿,直勾勾盯着洛珩,“又是哪个不长眼的?题目!亲情!写吧!写完赶紧滚!别耽误老子清静!”
他抓起桌上一个油腻腻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气混着他身上的怪味扑面而来。
秦月柔被那眼神看得心头发紧,下意识往洛珩身后躲了半步。
洛珩却像没闻见那味儿,往前一步,目光扫过满墙写满涂鸦的纸,又落回疯王爷那张愤世嫉俗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字字砸进这狭小的空间:
“虎为百兽尊,”
第一句出口,疯王爷灌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斜睨过来。
洛珩没停顿,盯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继续道:
“罔敢触其怒。”
疯王爷捏着酒葫芦的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
“惟有父子情,”
“一步一...回顾。”
最后四个字落下,空气像是凝固了。
疯王爷洛通保持着扭身灌酒的姿势,僵在那里。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洛珩,那眼神像是穿透了他,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了深宫里冰冷的宫墙,看到了兄弟阋墙的血,看到了父子猜忌的刀光...那里面翻涌着极深的东西——痛楚、嘲讽,还有一丝被猝不及防刺中的茫然。
他手里的酒葫芦,“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劣酒汩汩流出,浸湿了桌上一叠写着“亲情”二字的废稿。
死寂。
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都消失了。
楼下隐隐传来洛明那帮跟班幸灾乐祸的议论,更衬得这阁楼里的寂静沉重得吓人。
秦月柔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看着疯王爷那雕塑般僵硬的背影。
“呵...呵呵...”一声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突然从疯王爷喉咙里挤出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那双浑浊得看不清底色的眼睛,重新聚焦在洛珩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锐利的审视。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沾了点桌上流淌的酒液,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
“一步...一回顾...好!好一个‘一步一回顾’!”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堆废纸簌簌作响,浑浊的老眼竟有些发红:“小子!你叫洛珩?汉王家那个砍了王衡脑袋的小疯子?”
“是。”
洛珩坦然应道。
“行!”疯王爷洛通站起身,佝偻的背似乎都挺直了些,指着洛珩,又指了指脸色苍白、带着惊愕与狂喜的秦月柔,“说吧!救谁?这丫头?什么毛病?”
洛珩立刻道:“镇国王府秦月柔小姐!先天心脉寒气入膏肓,大夫断言...熬不过明年开春!”
“心脉寒气?”疯王爷眉头拧成了疙瘩,几步蹿到秦月柔面前,也不避讳,枯瘦的手指闪电般搭上她纤细的手腕,一股带着酒气的灼热内息瞬间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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