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老王头之死疑云 (第1/2页)
县医院的白炽灯在走廊里拉成长长的影子,老妇人拽着施丽娅的手几乎要跑起来,布鞋跟在瓷砖上磕出急促的响。
钱辉举着的手电光晃得李宝眼睛发酸,他盯着老妇人佝偻的背影,后颈泛起凉意——方才在旅馆闻到的牡丹香竟跟了一路,此刻正裹着消毒水的气味往鼻腔里钻。
"307!
307!"老妇人突然停在一扇虚掩的房门前,指甲在门框上抓出白痕。
李宝抢先一步推门,消毒水味混着腐甜的花香扑面而来,病床上的男人正剧烈抽搐,双手攥着被单往胸口扯,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百胜!
百胜!"老妇人扑过去,枯瘦的手刚碰到男人手背就缩回来,"烫得能煮鸡蛋!"她转身跪到张远山脚边,额头重重磕在地面:"道长,求您救命!"
张远山的道袍下摆扫过她颤抖的肩,他弯腰摸了摸钱百胜的手腕,脉搏跳得像擂鼓。
李宝看见他眉峰一拧,从背包里摸出朱砂笔和黄符,火折子"噌"地窜起蓝焰,符纸在掌心烧成黑灰,他捏着钱一多递来的矿泉水瓶晃了晃:"扶他起来。"
钱百胜的头刚被扶起来,喉间突然发出女人的尖笑。
施丽娅倒抽冷气,手按在床头柜上——那笑声分明像极了方才旅馆里老杨树的沙沙声。
张远山的瞳孔缩成针尖,黑灰混着水灌进钱百胜嘴里的瞬间,他大喝一声:"小李,纯阳手!"
李宝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想起张远山说过他八字纯阳。
他颤着手按在钱百胜后颈,掌心刚贴上皮肤就像触了电——那温度烫得惊人,可皮肤下却有股阴寒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
钱百胜突然睁开眼,眼球白多黑少,直勾勾盯着李宝头顶。
李宝胃里一阵翻涌,正想抽手,却见张远山冲他使眼色,咬着牙硬撑。
半分钟后,钱百胜的抽搐渐渐弱了。
他忽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气味腥得人睁不开眼,可那股牡丹香竟跟着淡了些。
老妇人哭着扑上去摸他额头:"凉了!
凉了!"钱百胜茫然地眨了眨眼,哑着嗓子喊"妈",病房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被阴秽缠上了。"张远山用道袍袖子擦了擦手,"但缠得不深,许是发现得早。"他看向钱百胜:"你方才说地底下有牡丹,老王头的脸变成花瓣,可还记得具体情形?"
钱百胜的脸"刷"地白了:"我...我跟老王头去村后坡挖药材,他一镐头下去,土里冒出来棵红牡丹。
我正说怪,他突然扭头冲我笑——那哪是人脸?
全是花瓣,红得滴血的花瓣往我眼睛里钻..."他攥住老妇人的手,"妈,老王头是不是...没了?"
老妇人的眼泪又下来了:"昨儿后半夜,守义来报信,说他爹在屋里坐着就没了气,可...可今儿去吊丧的人说,王家连白事都没办。"
张远山的手指在罗盘上轻轻一叩,金属盘底发出清响:"去老王家。"
钱辉的摩托车在山路上颠得人骨头散架。
李宝坐在后座,看着钱一多攥着裤兜里的方砖,指节发白。
施丽娅抱着老妇人,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成一团模糊的黑。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领,李宝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连虫鸣都没了,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到了。"钱辉刹住车,车灯照亮一块歪斜的木牌——"王家庄"。
可本该热热闹闹办白事的王家院儿却静得反常。
院门上没挂白幡,窗纸没糊丧花,连门槛外的纸钱灰都没有。
钱辉敲了敲门环,声音在寂静里炸开:"王伯!
守义!"
没人应。
李宝推了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院里的老槐树下摆着半盆没洗的碗,碗沿沾着褐色的渍,像血。
正房的门虚掩着,一缕月光漏进去,照见土炕上躺着个人。
"王...王伯?"钱辉的声音在发抖。
他走过去掀被子的手直颤,等看清炕上的人,突然尖叫起来。
李宝冲过去时,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老王头直挺挺躺着,双眼闭合,可右眼皮上有道细长的血痕,正往外渗暗红的血珠。
那血不往枕头上流,反而顺着皮肤往上爬,像条细小的红蛇。
"这...这是被什么抓的?"施丽娅捂着嘴后退,撞翻了墙角的瓦罐,碎瓷片溅在钱一多脚边。
钱一多盯着地上的碎片,突然想起裤兜里的方砖——砖上莲花纹里的暗红,和这血的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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