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荒坡待机盗墓 (第1/2页)
龟背石的阴影在地面爬动时,朱子华的指甲早把洛阳铲木柄抠出了月牙印。
他蹲在老槐树下,将绢帛地图在膝头摊开,又抬头望了眼对面山坡——老槐树的枝桠正扫过龟背石的"龟尾",和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壬位"严丝合缝。
"他娘的,真让周顺天那老东西藏对了。"他喉咙发紧,手指蹭过绢帛上的牡丹纹,那暗红丝线竟比早晨更鲜艳几分,像被血浸过。
太阳正往西山坠,把荒坡染成枯茶色,风里的甜腥气又浓了些,混着松针的苦,直往鼻腔里钻。
按理说这时候该动手了,可他盯着渐渐缩成团的龟背石影子,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六叔说过,龟背石下的凶穴要等"日影成珠"才开,现在太阳虽偏西,影子却还没聚成地图上画的"牡丹蕊"形状。
他咬了咬后槽牙,把洛阳铲往身侧一插,一屁股坐在块青石板上。
裤袋里的打火机硌得大腿生疼,他摸出来,"咔嗒"打着火苗,凑向地图边角。
火舌舔过绢帛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周丽华临终前腕子上晃着的银镯子——那是他们结婚时在老银匠那儿打的,"百年好合"四个字被磨得发亮。
火苗"噼啪"爆了声,他手一抖,地图烧出个焦黑的洞,火光映在龟背石上,竟投出个骷髅头的影子。
"操!"朱子华猛地跳起来,后腰撞在洛阳铲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骷髅头影子只晃了两秒就散了,只剩龟背石上斑驳的光。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朵里轰鸣,突然笑出声来——笑自己被个影子吓成这样,笑六叔教的忌讳全成了心魔,笑周丽华要是知道他现在蹲在荒坡上烧地图,怕是要揪着他耳朵骂"没良心"。
他摸出烟盒,抽出根烟点上,尼古丁刺得喉咙发疼。
山风卷着烟往老槐树方向去,他眯眼跟着看,忽然听见"咕咕——"一声,像谁在喉咙里挤出来的怪叫。
猫头鹰!
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本能地去摸洛阳铲,可等了半分钟,除了松涛声再没动静。
他压着性子又等了会儿,确定四周没脚印没动静,这才把烟蒂踩进土里,烟灰簌簌落进他裤脚。
烟味混着腐肉香在鼻尖打转,他突然想起三年前救六叔那次——乱葬岗的腐尸堆里,六叔被粽子掐着脖子,嘴里还念叨"牡丹锁魂"。
后来六叔醒了就说胡话,说看见牡丹花瓣里爬出锁链,缠在盗墓贼脖子上。
朱子华当时只当他被吓疯了,直到在青铜鼎上看见那些细齿牡丹纹,直到周丽华出事那天,许斌电话里的警笛声比六叔的胡话还刺耳。
他摸出锦盒,指腹蹭过盒盖上的暗纹——和地图上的牡丹一模一样。
绢帛背面的"牡丹落,血光现"被他看了无数遍,现在再看,那墨迹竟像要渗出血来。
他想起周顺天的纸条,"墓在村后小山坡老槐树下",又想起许斌说那女的醒了时发抖的声音。
周丽华的肚子还抵在他背上时,说要给孩子取名"念安",可现在"念安"没了,只剩锦盒里这摊血渍。
"周老太爷那老东西,倒会藏秘密。"他对着空气嘟囔,烟灰落在地图焦洞上,像朵枯萎的花。
三年前在潘家园,刘一鸣喝多了拍他肩膀,说"周家有个宝贝陵寝,藏着袁天罡的星图",他当时只当酒话。
直到上个月周丽华晒衣服时钥匙掉出来,直到他顺着钥匙找到老房子,直到许斌慌慌张张打来电话——原来周顺天早把秘密藏在锦盒里,藏在给儿媳妇的钥匙里,藏在"村后小山坡老槐树下"这句话里。
他想起从锦盒夹层里翻出的另一张纸,是周顺天儿子周浩的笔记。
上面说,周老太爷临终前把全家人叫到床前,枯瘦的手攥着周浩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我死之后,你们把我背进陵寝,用九根青铜钉钉住棺材盖。
记住,陵寝里的工匠、护院、挖地的工人,一个都不能留——他们知道太多,留着就是祸根。"周浩在笔记里写,那天夜里他跟着父亲去陵寝,看见三十多具尸体被搬进地宫,血腥味混着檀香,熏得他直吐。"爹说,这些人要是超生了,陵寝的秘密就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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