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三才谜中现余庄邀约 (第1/2页)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拉成长线,李宝望着窗台上那片血牡丹花瓣,忽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不是护士轻盈的软底鞋,是胶底鞋摩擦瓷砖的闷响,一步,两步,停在了病房门口。
“叩叩。”
施丽娅最先抬头,钢笔尖在“人”字上洇开个墨点。
赵婉儿捏着花瓣的手松了松,花瓣打着旋儿落回塑料袋。
张远山的烟袋杆刚要往嘴里送,又慢慢垂了下去。
门被推开条缝,探出张青黄的脸。
李宝认出这是前日在山脚下被张远山救的村民——余平。
他手里提着串香蕉,苹果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刚从地里摘的。
“各位……”余平喉咙发紧,香蕉串在指尖晃荡,“可算找到你们了。”
施丽娅合起笔记本:“余大哥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在县医院守了三天。”余平跨进来,裤脚沾着泥,“前日张道长救我那回,我记着他道袍上的太极纹。今早见护士推着这位先生(他朝李宝抬了抬下巴)做CT,就跟着来了。”
赵婉儿把塑料袋往旁边挪了挪:“你说‘救’?那日到底怎么回事?”
余平放下水果,手背蹭了蹭额头,那里还留着前日撞在石头上的青肿:“我那晚去后山拾柴,走到老槐树下突然犯迷糊。先是听见锣鼓响,再睁眼就看见戏台子——红帐子,金漆柱子,戏台上的人穿得跟戏文里似的,可脸白得像刷了浆糊。”他喉结滚动,“我往前凑,有个穿靛蓝褶子的冲我笑,伸手要拉我上台……”
“是鬼戏。”张远山的烟袋杆在床头柜上敲了敲,“山精野怪迷了你的魂,引你去替死。”
余平打了个寒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来就听见张道长念咒,那戏台子‘轰’地散了,我栽进沟里才醒过来。”他突然弯下腰,额头几乎要碰到李宝的床沿,“我是来谢恩的,尤其谢张道长。”
李宝躺着没法起身,只微微点头,腕上的铜钱硌得生疼。
他注意到余平的手在抖,指节泛白,不像单纯来道谢的。
果然,余平直起身后突然“扑通”跪在地板上,膝盖撞出闷响。
施丽娅吓得笔都掉了,赵婉儿赶紧去拉他,却被他固执地甩开。
“张道长,求您跟我回余家庄!”余平额头抵着瓷砖,声音发闷,“我们村这半月出了七桩怪事——王二家的牛半夜在圈里人立起来,前蹄拍地喊‘冤’;刘婶的孙子在井边玩,捞上来个红肚兜,上面绣的并蒂莲,可余家沟十年没嫁过闺女;最邪乎的是村东头老槐,原本三人合抱的树,一夜之间枯成柴火,树洞里塞了七张黄纸,每张都画着……”他突然噤声,喉结动了动,“画着和我那晚见的戏子一样的脸。”
病房里的白纱帘被风掀起,吹得《历代神仙通鉴》翻到某一页,正好是“山魈”的彩绘。
李宝后颈的伤口又开始发烫,他望着余平佝偻的脊背,想起地宫石壁上“三才”两个字——人阵眼,莫不是要从活人身上找?
张远山皱着眉去拉余平:“起来说话,我这把老骨头哪懂什么驱邪……”
“您懂!”余平死死攥住张远山的道袍下摆,指缝里渗出汗,“我打听了,您是终南山下来的,前日那咒一念,我身上的阴寒立马散了!”他抬头时眼眶通红,“再不去,我们村要出人命了!”
李宝盯着余平泛红的眼尾,想起地宫壁画上被许生明戳穿的裂痕——那些盗墓贼撕开的不仅是壁画,更是千年前布下的局。
他摸了摸腕上的铜钱,红绳勒出的印子像道红线,突然开口:“余大哥,我们去。”
张远山猛地转头,烟袋杆“当啷”掉在地上。
施丽娅刚捡起的钢笔又滚到床底,赵婉儿的手悬在半空,连监护仪都像被惊到,滴答声突然快了两拍。
余平愣住,随即猛地磕头,额头撞在瓷砖上“咚咚”响:“我这就去备车!您留个电话,我明早来接!”他手忙脚乱从裤兜掏名片,一张皱巴巴的硬纸被汗水浸得发软,“这是我家电话,村头老槐树下的小卖部能转接……”
“余大哥。”李宝轻声喊住他,“别急,我们不会反悔。”
余平像是怕被抢了承诺似的,把名片往床头柜上一按,倒退着往门口走:“我、我回家收拾屋子,给各位腾炕……”他转身时撞在门框上,踉跄两步才跑远,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里重新静下来,只有白杨树的影子在墙上摇晃。
张远山弯腰捡起烟袋杆,烟丝撒了一地:“你这娃……”他气得胡子直颤,“我什么时候说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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