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重嶡赤蜧 (第2/2页)
左边的脑袋往青铜盆底下努了努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机关就在盆底,得用三滴活人血滴在盆沿的凹槽里,再转盆底的转盘,后面的建筑就会自己连起来。不过……”
“不过啥?卖关子呢?”张啸北急了,往前凑了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蹭蹭的。”
“不过这机关几百年没动过了,怕是有点涩,”右边的脑袋慢悠悠地说,吐出来的信子都带着股怪味。
燕啸夫突然拽了拽姜啸虎的胳膊,压着嗓子说:“虎子,不对劲。这蛇说的太顺了,一点磕巴都不打。而且这青铜盆看着邪性,盆底黑糊糊的不像好东西,刚才我瞅见盆沿的凹槽里,好像有骨头渣子。”
姜啸虎没吭声,眼睛扫过蛇身的鳞片,那些鳞片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仔细看能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符文,跟之前铜盘上的邪符一个路数,只是更细密些。他刚想开口,张啸北已经急不可耐地掏出了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不就是滴点血吗?多大点事!俺来!这点血算啥,当年俺打猎,被熊瞎子挠了道口子,流的血比这多十倍!”
“老张!”姜啸虎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张啸北拿匕首在指尖划了道口子,血珠立马冒了出来。他走到盆边,小心翼翼地把血滴在左边的凹槽里,那血珠刚碰到凹槽,就“滋”地一声被吸了进去,凹槽里冒出股白烟。孔令仪犹豫了一下,也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道小口,滴了滴血。一个年轻的士兵也跟着滴了血,三滴血落在三个凹槽里,瞬间被吸了进去,盆里的黑液突然咕嘟咕嘟冒泡,冒出来的泡泡是暗红色的,后散发出更难闻的味儿。
“快!转动铜盘底盘!”右边的蛇头尖声喊,声音里带着股子急切,两个脑袋同时转向青铜盆,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张啸北和几个士兵赶忙使劲转动铜盘。就在这时,青铜盆突然嗡的一声,发出阵低沉的响声,整个建筑随即开始剧烈摇晃。
“不好!是陷阱!”燕啸夫大喊一声,拽着姜啸虎往墙角躲,自己也跟着扑过去。
那两头蛇突然咧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牙尖上挂着绿色的毒液,滴在地上冒出股白烟,眼神里的和善全没了,只剩下贪婪:“晚了!等建筑连成五芒星,你们就都是献给神的祭品!哈哈哈……”两个脑袋同时大笑起来,一个沙哑一个尖利,混合在一起格外刺耳。
整个建筑开始疯狂震动,墙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砸在地上噼啪响。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黑漆漆的缝隙,新的步道从裂缝里伸出来,像一条条白蛇,慢慢变长、变硬,表面还渗出些黏液,看着滑溜溜的。原本在上面的三层建筑突然从云海里降下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开始缓缓旋转、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响。
“抓紧了!”姜啸虎一把将孔令仪按在墙角,自己死死抱住根石柱。
只见最顶端的第五层建筑慢慢往东边挪,它最高,居然修建成一棵大树的形状,此刻它像根尖刺戳向天空,墙面上刻满了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在流动,时不时闪过一道金光。西北边的第四层矮些,黑瓦红墙,飞檐上挂着铜铃,随着移动叮当作响,铃声却不悦耳。西南边的第三层是木质结构,看着最老旧,房梁上还缠着些枯藤,移动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散架。第二层和第一层也跟着动起来,第二层往东南移,第一层往东北挪,五座建筑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慢慢围成个五芒星的形状——
最东边的第五层建筑位于五芒星的最顶端,墙体是青黑色的,像是用某种坚硬的岩石砌成一棵大树的形状,上面的金色符文在移动时发出微弱的光芒,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光团,在墙面上滚动。
西北边的第四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左上星角,它矮胖结实,黑瓦覆盖的屋顶上长着些瓦松,红墙的漆皮大部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飞檐上的铜铃随着建筑的移动不断碰撞,发出单调而诡异的声响。
西南边的第三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右下星角,全是木质结构,柱子已经有些腐朽,表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虫蛀过,房梁上的枯藤随着移动轻轻摇晃,像是一条条手臂在挥舞,窗户纸早就烂光了,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眼睛在盯着下面。
第二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右上星角,它不算高,但最宽,墙体是灰白色的,上面的石雕在移动时不断掉落些碎石,露出里面更深的纹路。
刚才上来的第一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左下星角,它最矮,像是整个建筑群的根基,随着移动,露出下面的刻痕,像是某种地图。
连接它们的步道也跟着变了形,东南到西北的步道最宽,能并排走两人,路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些暗红色的苔藓,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血染的。东北到西南的步道最窄,只有半尺宽,旁边没有护栏,底下就是云雾翻腾的深渊,看着就让人腿软,路面是用铁板铺的,上面布满了尖刺,像是为了防止人滑倒,又像是为了伤人。其他几条步道高低错落,有的地方还得爬台阶,台阶是用骨头砌的,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兽骨,踩上去咯吱响;有的地方直接往下倾斜,,表面光溜溜的,像是涂了层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