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底气！ (第1/2页)

汇丰？恒生银行？75……亿？
　　
　　张珉本来已经要赶紧跑开，不期然间听到的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却让她下意识地脚下一顿，本来打算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里面的汁液，却又忽然转念从茶几上扯了几张纸，胡乱往下身一捂，刚才洗澡之前脱在沙发上的小内内捡起来穿上，顺手再把刚才被某个人直接给撸下来的针织长裙套上。
　　
　　就这一连串的动作之间，她已经听到林见鹿在那里说：“这个报价……有点超出预计啊！不过现在看来，汇丰是真的想卖！”
　　
　　说着电话，林见鹿并没有注意到张珉的一系列动作，只是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还顺手去烟灰缸里掐了烟，“就是……有点不诚心。”
　　
　　看来是想卖，但又似乎不想卖！
　　
　　今天上午还聊过这事儿，林见鹿虽然外行，但蔡重信久于此道，跟资本打了多年交道了，而新任的助理何志谦，又干脆就是从银行出来的，他们内行。
　　
　　何志谦预估，如果汇丰银行要出手，大概会要价到65亿，最终成交价，当会落在60亿以上——之于近两三年来业绩始终很差，金融危机到来之后，又已经更进一步地深陷泥潭难以自拔的恒生银行来说，它家56.4%的股份，能卖出这个价，汇丰就应当已经可以满足。
　　
　　但蔡重信倾向于认为，汇丰银行有汇丰银行的傲慢，多年来，他们在港港兼并和托管过多家中小银行，为示清白，表示没有搞垄断的吞并之心，普遍会选择接手几年之后就获利卖掉，一来赚钱，二来在民间营造了良好的声誉。
　　
　　但是到了恒生银行，汇丰一朝拿在手中，虽然表面上从不干涉这家银行的内部经营和管理，只看报表，是真的给了足够的独立性，却偏偏三十年来，他们始终都没有选择把持股给卖掉——忌惮，发自内心的忌惮！
　　
　　毕竟在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那段时间，恒生银行是真的跟汇丰银行开始正面竞争，甚至一度占据了上风的——当然，现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始终被汇丰银行给捏在手里的恒生银行，倒也不是没有发展，在港港本土的银行中，依然是佼佼者，且已经是中型银行的体量，但相比之下，汇丰银行却已经是全球都数得上的顶级商业银行了，忌惮或许已经谈不上了，但恒生银行好歹也是总资产超千亿港币的体格了，此时甩手贱卖，多少有些失了汇丰银行高高在上的格调。
　　
　　嗯，想必他们内部对于是不是卖、什么价格卖这件事，也应当是有不小争论的——所以才会给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报价！
　　
　　今日市值仅仅107亿港币，当此银行业整体经营困难，大家都朝不保夕的情况下，照理说真要是想卖，在股价的基础上，稍稍做些溢价，就已经很不错了，56.4%的股份，报价65亿，谈一谈，以一个60+的价码脱手，比之股价稍稍有些溢价，不但可以换回大量现金救急，而且已经算得体面——这也正是何志谦之前对这件事做出的预估和判断。
　　
　　电话那头，蔡重信说：“是不诚心。显得很纠结。”
　　
　　顿了顿，他又说：“或许跟牌照有关。”
　　
　　林见鹿沉吟不语。
　　
　　嗯，也聊过这个问题，金融行业很特殊，内部分多条业务线，每一条业务都有各自的专有牌照，无牌照不得经营相关业务。
　　
　　之前看资料的时候，林见鹿就已经注意到，蔡重信搜集和整理的港港这十三家中小银行的评估报告上，有很多的信息都感觉有些异常。
　　
　　于是他当然开口问。
　　
　　比如说，新加坡发展银行目前正在尽力地想要出手手中所持10%永隆银行的股份，甚至这边稍稍询价，那边就主动降价到两亿港币，显示出其迫切地需要回笼资金来缓解自身的经营困难，可偏偏就在差不多同期，事实上就是四月初，他们却又向另外一家广安银行的大股东，提出想要收购股份。
　　
　　单从资金啊、价格啊等等方面，这是解释不通的。
　　
　　当时何志谦就告诉他，牌照问题——新加坡发展银行是新加坡最大的商业银行了，此前一直都特别想要进入港港开展业务，但他们却多年来始终拿不到持业牌照，他们要进来，目前来看最好的路子，就是全资收购一家银行，顺势合并，这样就可以把牌照拿到手里了。
　　
　　他们原本应当是很看好拿下永隆银行的，因为永隆银行虽然体量不算大，却是全牌照的银行，可偏偏，接手了10%的股份之后，他们应该是最终也没能说服大股东伍家，到现在之于他们而言，10%的股份已是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干脆便宜卖掉，一来解自家之困，二来随时准备蓄势再发。
　　
　　而现在，恒生银行作为除了汇丰、渣打之外，港港最大的本土银行，它当然是持有行业全牌照的——对于已经有牌照的银行来说，恒生银行的这些牌照没什么价值，可对于门外人来说，这些牌照却价值千金！
　　
　　现在的问题就是，手里有牌照的人，银行体系内的大佬，在这先后两轮金融风暴的突袭之下，敢说还稳如泰山的，也就那三家发钞行了，汇丰、渣打、中银，可偏偏，他们自身也有困难，是基本上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要搞大笔收购的，规模小的，就更不用提，已经是人人危殆了——外行又得接受溢价！
　　
　　“嗯，牌照……”
　　
　　早知银行业肯定不是那么好玩的，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已经打算接下来要再想办法，尽可能筹集更多的资金，一来收购，二来大笔给他们充血，可是小小的几次试探下来，事实证明，提前预估到可能会存在的困难，是一样都没少。
　　
　　永安银行足够便宜，但规模很小，牌照不全。
　　
　　永隆银行体量适中，180亿的总资产，19亿的市值，如果能以一个合理的价位，把大股东伍家和新加坡发展银行手里合计超74%的股份都给拿下，接下来就可以顺利地私有化，然后以永隆银行为支点，发起后续的兼并——别人买银行，是真的想经营银行，但林见鹿买银行，其实是奔着抄底房地产去的，所以，别人瞧不上的小银行，在他而言，也照样很有价值！
　　
　　恒生银行当然更好，资金不够，可以想办法筹措，但恒生银行巨大的体量、超强的社会影响力，一旦拿下，好处多多！
　　
　　但是很可惜，伍家给了一个超高的报价，没什么卖的诚意，汇丰也给了一个超高的报价，同样想割外行一刀……
　　
　　也不是不行，外行进去，交点学费也能接受，可现在的情况，明明你们这个行业已经那么困难了，一家一家的，都濒临破产倒闭，老子却是带着大笔现金进来拯救你们的呀，还要被割吗……
　　
　　“唔，谢谢！”
　　
　　林见鹿正沉吟着，就看见张珉居然乖巧地给倒了一杯茶水来，放在了茶几上，当他抬头看过去，道谢，就见她抿嘴一笑，说不出的缱绻温柔而又妩媚横生——林见鹿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捉住了她的手，滑润润的一捻，轻轻一扯，她就已经在旁边坐下来，然后就偎在了林见鹿肩膀上。
　　
　　而林见鹿的手，顺势就掏出来，绕过脖子、从她肩膀上落下去，滑进了宽大的针织裙里——不算很大，但手感很好。
　　
　　扭头看时，她脸上满是娇媚。
　　
　　于是瞬间就走了神。
　　
　　张珉出道即大红，背后又有近十年来在港港堪称鼎盛的永盛电影的绝对支撑，因此向来以性格骄纵著称，她人不坏，没做过什么真正的坏事、恶事，但小脾气、小性子，是真的没少使，因此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小例子，仅仅就因为同在一部电影里，导演王京把邱淑真拍得很飒、很美，而她张珉的镜头和戏份却要偏少些，就不乐意了，于是项先生只好派人把王京给胖揍一顿，给她出气。
　　
　　不止如此，据说她来了性子，连包养自己的项先生的面子也是不给的，曾多次让他当众下不来台，更有甚者，行业内传言，张珉曾经当着项太的面，抽了项先生一耳光，且曾公开嘲讽项家是“虾兵蟹将吃淤泥的行当”！
　　
　　那时候她受宠，事情没起多大波澜就过去了，一直到她失了宠，事实证明，这些过往的事情，永盛上上下下都没忘！
　　
　　但是现在看，乖了。
　　
　　吃过亏了，甚至差点儿被吓到要逃亡，于是不用任何人再说教什么，她已经乖得像一只喜欢舔主人手指的小猫咪。
　　
　　嗯，瞬间拿定了主意，“老蔡……永安银行便宜，谈一谈，不必过分压价，先把它收了，尝尝味道再说！”
　　
　　他的手开始用力，揉扁搓圆，张珉很快就微微抬头，挑着眼睛看上来。
　　
　　“向友联银行和道亨银行那边都询个价，看他们卖不卖！这也都是现在只值个几亿的小银行，没人收，就濒临倒闭，那就我来收！牌照不全无所谓，询价！”
　　
　　“然后……汇丰银行那边，直接拒绝！但可以把咱们在向其他银行报价的事情，泄露一点出去！现在还愿意进入银行业的傻瓜，可是不多了！但愿意进入银行业，可不是非得买恒生银行不可！”
　　
　　“还有永隆银行伍家那边，告诉他们，超过13亿，不谈！”
　　
　　手里攥着钱的才是大爷，这道理虽不至于永恒不变，可至少对于今时今日的港港、对于港港这孱弱不堪的银行业来说，却是绝对的真理！
　　
　　永隆银行市值只剩19亿，且甚至不知道明天开盘还会不会继续跌，这个时候，64.1%的股份，给你报个13亿，已经是给溢价了，让你能够拿上一笔钱体面地离开，你还嫌卖便宜了，那你就继续拿着，咱过一个月再说！
　　
　　恒生银行照此办理！
　　
　　电话那头，蔡重信稍稍沉吟，说：“这个态度……是不是略强硬了一点？”
　　
　　林见鹿笑，“强硬吗？老蔡，钱在我手里！”
　　
　　顿了顿，灵机一动，他又笑着，开玩笑一般地说：“再说了，我可是华港督！”
　　
　　蔡重信不知道在做什么，这次竟沉吟了好几秒，然后才郑重地回答，“好！我明白了老板！”
　　
　　…………
　　
　　张珉挑眼看着林见鹿，只是听着一家又一家耳熟能详的银行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轻描淡写之极——原来，他居然是要对这些大大小小的银行展开收购了！
　　
　　那可是银行！
　　
　　项家势大，每年手里都有很多需要洗的钱，他们多年来都超想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银行——再小都可以，不用绝对持股，能拿到5%以上，进到董事会派个人，能逐渐媾和起来，协助他们把钱变干净就行，可惜，银行业普遍鄙夷项家，再小的银行，也压根儿不可能搭理项家的示好！
　　
　　张珉至今都记得，大概是92年93年那时候，港港影视业正当盛时，项老板一度在股市上购得相当一笔道亨银行的股份，印象中是已经超过7%，这才正式要求派员进驻董事会，却被道亨银行丝毫不留面子的直接拒绝，而且后续还发了公告，表示道亨银行一向守法经营，对所有持股股东一视同仁，但银行业经营，却是一件相当专业且严肃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某些股东持股超过5%，就一定会邀请加入董事会，搅乱银行的正常运营——姿态异常高傲地极尽嘲讽之能事！
　　
　　就是赤裸裸的瞧不上你！
　　
　　但项老板那样一个在港港民间威风八面的人物，面对这种嘲讽，却是连个屁都没敢放，而且也没敢依据相关的法律，去起诉道亨银行的管理层，最终无奈放弃，后面陆陆续续的，把那些股份又给出掉了。
　　
　　记得好像是他亲口说的——“那毕竟是银行啊！还是不要惹了！”
　　
　　而那还只是道亨银行，在港港那么多本土银行中，应该也算规模偏小了，虽然是上市公司，但好像一直都没有多厉害。
　　
　　而现在，听林见鹿话里的意思，永安银行、道亨银行、友联银行、永隆银行，乃至于普遍被认为全港最大本土银行的恒生银行，也都在他的购买计划中么？
　　
　　那可是恒生银行！
　　
　　全港到处都是它家的招牌！
　　
　　就连张珉自己，都在恒生银行存着超过千万港币的存款呢！在汇丰银行才只存了六百来万——因为恒生银行给的利息稍高！
　　
　　啊……华港督！
　　
　　果然，这回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
　　
　　感受着在自己胸口肆意揉搓的那只手所传递出来的力度，和力量感，下意识地，张珉就在心里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安全感在顷刻之间就拉满了——过去这半年，项家当然是不敢再寻衅，甚至，因为港港圈子里到处都在传林生英雄救美的故事，大家见面，也都普遍很礼貌，待遇比之当初跟着项家、自己也最红的时候，感觉还要高了不少，但是，心里其实没着没落的！
　　
　　传言不实啊！
　　
　　自己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华港督是真的从没拿正眼儿瞧过自己！
　　
　　这要是万一哪一天露了底牌，大家知道原来自己压根儿就不是林生的女人，那就真是天都要塌了——已经得罪了项家，再不受华港督的庇护，等到下一次被人们察觉的时候，自己恐怕是连跑都没得跑！
　　
　　港港圈子里，可从来都不养善人！
　　
　　那一个个大佬，你看时，他衣着光鲜、衣冠楚楚，但背地里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又更何况，自己喜欢攒钱、喜欢买房子的事情，几乎尽人皆知！
　　
　　现在好了，终于好了！
　　
　　他不但终于要了自己，甚而还开始清楚地摆明了他华港督的身份，要大张旗鼓地收购银行——这是要做大事的架势！
　　
　　虽然不敢奢望能有多受宠，但至少，身家性命是肯定能在他的庇护下，得以周全了——这就已经很好了，很难得了！
　　
　　…………
　　
　　挂断电话，林见鹿的表情却并不像他的语气那样有底气，相反，把电话拿在手里，他表情严肃而又略感焦虑，手指越发用力，却偏偏这个时候，张珉又乖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自己主动解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扣子，更方便他了。
　　
　　扭头瞥她一眼，林见鹿却是又瞬间收回目光。
　　
　　看来这口大肥肉没那么容易进嘴——要做好准备，打一场硬仗了！
　　
　　首先就是钱要预备的充足充足再充足！
　　
　　到了关键时刻，实在不行拿钱砸——被人割就被人割吧，相比起将来要到手的那惊人的利润来说，这时候无论被割得有多狠，将来还是血赚！
　　
　　该抻就要抻一抻，不能被人当傻子，但该低头也要及时低头，出一把血！
　　
　　干了！
　　
　　你们越是一家一家的顶出个王八盖子来，把所谓的银行业进入门槛摆在那里，要最后割老子一把再离场，我就越是要跟你们搞一把大的！
　　
　　机会难得！
　　
　　以新加坡发展银行的财力之雄厚，过去十年一直试图进入港港银行业，却居然连一家像模像样的本土银行都拿不到手里，可见他面临的王八盖子有多硬！
　　
　　现在已经是银行业最虚弱的时候了！
　　
　　时不我待，一去不回！
　　
　　“喂，志谦，你现在就代表我，跟花旗银行你在纽约的老同事谈一谈，去年十月我抵押的时候，我那笔雅虎的股票，市值才不到三亿米刀，他们只给了两亿米刀出头的贷款，现在雅虎的股价可是已经去到330多米刀了，总市值虽然跌回100亿米刀以下了，但还有九十多亿呢！我那笔股份，市值也已经到了七亿多米刀了，只贷款两亿出头，就不合适了！我要求必须给我重新估值，重新质押，必须再给我增加至少三亿米刀的贷款，不然我就换一家银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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