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法杖的指引 枉死的将军 (第1/2页)
最近这一段时间,因为金鬃大将的兽人大军本部,与绿松王国的战争烈度大幅减少,队伍中的萨满们也得以放松下来,不用每天施法到身心俱疲,筋疲力尽了。
兽人军队的施法者其实有很多种,各个部族都有自己的辅助灵能单位,不过通常情况下,主要分为三个大类,也就是先祖萨满,魂语巫医,以及数量稀缺,极少出动的图腾掌控。
加鲁属于先祖萨满这一系。
先祖萨满分为上下九个阶位,目前的加鲁处于第三阶,也就是初灵萨满的状态。
在战场上,阶位越低的萨满就越忙,这也是兽人中的惯例。
不过加鲁很快就要摆脱这种状态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场历练,加鲁的水平够了,功绩也够了,回去进一趟祖庙,升阶是一定的,甚至有可能升上不止一阶。
百灵萨满,或者千灵萨满?
一同在这个施法者小队中服务的其他萨满,一个个都志得意满,俨然已经窥见了光明的前途,随着大部队缓缓东撤,没有战争压力的萨满们开始放纵起来。
兽人的军营之外,还有苦工营和奴隶营,其中除了修营搬砖做苦力的奴隶,自然也有供兽人发泄的女奴营。
女奴营里关着各种各样的女性兽人奴隶,当然更多的是人族奴隶,这些奴隶被关在不同档次的营帐中,分别用来招待督军以上级别的高级军官,百兽长到万兽长级别的中级军官,以及那些兽人勇士以下的大头兵。
萨满们是有资格进入中级奴帐的,坐在营帐内屏息凝神的加鲁,就一次次听到了他们的招呼。
此刻,加鲁盘腿坐在自己的那块粗毛毡上,眼帘低垂,仿佛老僧入定。身旁的同帐萨满们正吵吵嚷嚷地换着衣服,互相用粗鄙的兽人语调侃着,内容无外乎是女奴营里新来了哪个部族的女人,谁的“本钱”更雄厚之类。
这些施法单位,同时也是“纹身大佬”,粗鲁的很。
“加鲁!走了!仗都快打完了,不用施法啦!还不跟我们一起去玩玩?”
一个脸上涂着靛蓝色纹路的狼族萨满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喷出浓重的酒气。
加鲁微微睁开眼,略显尴尬地摇摇头,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头疼得厉害,你们去吧,玩尽兴些。”
其他同营帐的萨满吵吵嚷嚷着走了出去,加鲁竖起耳朵,努力分辨着外面的响动,隐约还能听到那些家伙不怀好意的调笑。
“你们说,这家伙每次都不去,不会是那个地方不行了吧!哈哈!”
“还真有可能,我听说这家伙不但不近女色,还不近男色,落鹰山来的祭司都在猜,这家伙是不是雌雄同体……”
“别瞎说,又不是海兽,咱们荒原兽人哪有这种!”
“行了行了,小心让他听见了,回头找你的麻烦!”
“他什么东西,我舅舅可是万兽长,我能站着跟他说话,都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随着低低的聊天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一丝身影,加鲁擎出了自己的先祖之杖。
不去跟那些家伙一起鬼混,第一是因为在瀚海领呆了一段时间,他知道领地上的一些规矩。
这虽然很荒唐,领地的很多本地领民都不太能理解,但是领主的安排最大,大家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
有时候夜间回想,加鲁也会觉得,如果把自己的心上人留在这样的领地,或许自己会安心不少。
第二嘛,加鲁需要用这段安静的时间,接受来自瀚海军事指挥部的命令。
在他那柄重新拼接过的先祖之杖内,别有玄机。
先祖之杖,是被甄选出来的年幼萨满们亲手栽种在萨满圣山之上,并且一路伴随成长,直到萨满成年那一天取出制作,成为萨满们相伴一生的法器。
既然是法器,自然就有丢失和损坏的可能。
丢失了先祖之杖,萨满会相当麻烦。
他们首先要进行冗长的赎罪仪式,向伟大的先祖之灵恳求饶恕罪行。
完成了这一步,他们还需要进入圣山,选一颗圣山原生的树木,经历长达九九八十一天的吟唱,转舞,唤灵,祈祷……一整套极其复杂的仪式之后,才能取下这颗树木,重新制作自己的先祖之杖。
对了,最后,这位萨满还需要给圣山补种上几棵树,整体流程看起来倒是挺环保。
算上仪式,制作和补种的时间,至少要耽误五到六个月时间,这时间实在是过于漫长了,而且,各种仪式的花费也相当高昂。
正因为如此,萨满们恨不能时时刻刻都把先祖之杖绑在骨架上,穿进肋条里。
先祖之杖的补充手续如此麻烦,所以通常遇到了损坏情况,萨满们也是能修就修能混就混。
加鲁的先祖之杖,在上一次战争中完全折断,在成为瀚海领的俘虏之后,加鲁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摸到自己的法杖了。
然后,在他完成了学习和劳动改造,走出瀚海教育所的那一天,那位年轻的,瀚海军校一期毕业生,火炬少年团大队长,改造营老师,给自己递上了这枚修缮一新的先祖之杖。
拼接的严丝合缝,加鲁甚至看不出来自己这把先祖之杖折断的痕迹在哪里。
而这把手杖,自然不是维修完毕那么简单。
特殊位置的启动开关,可以打开内置的储存空间,瀚海领给配置的微型窃听器就放在这里。
先祖之杖的顶端,几块打磨的珠圆玉润的硕大兽骨,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就在第二大的那块兽骨之内,还藏着一台袖珍的无线电接收器。
加鲁拄着木杖来到门口,透过帐篷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场景。
兽人的本部,可没有挨过瀚海领从天而降的毒打,所以,营帐还是传统的连片大营形式,此时此刻,已经明显能感觉到一种大战将息、归心似箭的躁动。
天气渐寒,篝火也升起的比往日更早,一堆一堆架起在空地上,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或疲惫、或兴奋、或麻木的兽人脸庞。
那些劫掠而来的各式各样的粮食和物资,在辎重大车上堆的高高的,塞不进营帐,就排列在营地围栏的旁边,偶尔还有兽人队长从旁边经过,上下打量一番,看看还有没有小件的,能塞进自己怀里的财货。
更多的兽人战士三三两两的簇拥在一起,自己嚼着粗糙的干粮,把羡慕的目光投向远处正在啃食肉块的座狼,偶尔咽几下口水,湿一湿干燥的嗓子。
刚才出去的那帮同营帐的萨满们已经走出了营地的大门,在火光中渐行渐远,接下来,加鲁大概会拥有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加鲁深吸一口气,目光依旧盯着营帐之外,从胸前破旧的皮袄缝隙中抠出一颗纽扣,塞进耳廓中,然后双手的手指按照特定的顺序和力度,在自己那柄先祖之杖上的几处“天然木纹”区域轻轻摩挲。
来回几次之后,一个非常轻微的声音在加鲁的耳中响起。
加鲁屏住呼吸,开始仔细聆听这段指令。
“旅鸽收悉,风暴将于老鹰归巢时降临东北林区。优先标记:九点、十二点部落集结地,可能影响两点后勤辎重堆放区。”
“切勿冒险,安全第一;保持静默,注意隐蔽;风暴过后,静待归期。”
指令接收完毕,声音悄然沉寂。
加鲁小心翼翼地将先祖之杖抱在怀中,走出帐篷。夕阳正在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橙红,他慢慢转向瀚海领的方向,闭上眼睛,喃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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