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便是得中状元,也与那紫袍玉带无缘 (第1/2页)
谢归鸿侧目瞥了他一眼,低声对身旁的同窗道:“倒是小瞧他了,不是个只会攀附权贵的草包。”
陆昭野依旧低头看书,似乎对外界毫不关心,但时丙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笔尖在纸上微微一顿,随后又继续书写。
时丙出身贫寒,对底层百姓的苦难有着切肤之痛。
这些年,皇室骄奢淫逸,对百姓横征暴敛,如同吸血虫一般,恨不得榨干百姓的最后一丝价值,来满足他们纸醉金迷的生活。
下堂后,时丙不疾不徐地收拾砚台笔墨。
一片阴影忽地笼罩了桌案。
谢归鸿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你叫时丙?”
时丙抬头,脸上适时浮现恰到好处的谦逊与一丝惊惶:“正是。谢师兄有何指教?”
谢归鸿抱臂而立,语气倨傲:“你的策论答得不错,不过,光会耍嘴皮子可不够。白鹿书院可不是靠几句漂亮话就能立足的地方。”
时丙不卑不亢:“谢师兄教训得是,我定当勤勉。”
谢归鸿轻嗤一声,转身离去。
时丙望着那挺拔而略显冷硬的背影,眸光幽深。
谢归鸿是吏部尚书之子,若能得其助力,于主子大业,无异于手握一柄利刃。
但此人性格倨傲,寻常手段怕是难以接近。
正思索间,忽听身旁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你刚才的答案,避重就轻了。”
时丙转头,只见陆昭野合上书本,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哦?陆兄有何高见?”时丙饶有兴趣地问。
陆昭野语调不起波澜:“战争之利,不在急缓,而在用人。若所用非人,纵使良策,亦成祸端。”
时丙心头一震——此人看似不问世事,实则对朝堂局势洞若观火!
若用人得当,或许能一劳永逸;可若人心存私念,战争便会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
时丙眼中闪过激赏,嘴角勾起真诚的笑意,低声道:“陆兄见解独到,改日可否讨教一二?”
陆昭野并未回应,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挟起书卷,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时丙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这白鹿书院,果然卧虎藏龙。
暮色四合,时丙回到寝室。
推门而入,正对上书案后端坐的谢归鸿。
两人四目相对,时丙微微行礼:“谢师兄,想不到能和谢师兄一间房子,十分荣幸。”
谢归鸿单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姿态慵懒:“听闻你是公主府的人。”
时丙慢慢抬头,试图从谢归鸿的眼中读出他话里的深意。
“做了公主的裙下臣,便是得中状元,也与那紫袍玉带无缘了。”谢归鸿轻哼一声,将身体坐好,继续做今日的课业。
时丙走到自己的桌案旁,铺开纸,开始磨墨。
他侧过身,面向谢归鸿,语气诚挚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我被公主所救,没有公主,我便死在歹人的刀下。圣贤书中教我的道理,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报。”
他微微一顿,垂下了头。
谢归鸿翻页的手指一顿,发出极轻的一声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呆子。”
评价完,目光却再次落回书页。
室内一时静谧,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
谢归鸿看似专注,眼角余光却扫过时丙。
见他衣着朴素,即便依附公主府,也没有丝毫张扬跋扈的样子,倒像是被逼无奈。
惹人生出几分荒谬的怜惜。
时丙眼观鼻鼻观心,专心书写。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和师兄们相处好,最好能成为挚友。
他表现的越胆小谨慎,越能激起谢归鸿这类天之骄子心底的保护欲。
“啧。”谢归鸿忽地放下书,从桌上拿起一支新笔,随手递到时丙案头,“你这笔,都开花成扫帚了,公主府也吝惜这点东西?”
时丙似受惊般抬头,看着那上好的毫笔,犹豫了一下才双手接过:“无功不受禄,公主已是救命恩人,我不敢再奢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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