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厚葬 (第1/2页)
“啊——!二殿下!二殿下!!”值夜狱卒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牢房死寂的后半夜。
东方即白被白一禀报的声音吵醒,季辞睡梦中含糊地咕哝:“……又撞门了吗?”
他俯身,在妻子眉心印下一个温软的吻,替她掖好被角:“无事,你继续睡。”
匆匆披上外袍走出房间,跟着白一朝着地牢走去。
狭小的囚室里,薛尧的身体已冰冷僵硬,残破的锦袍拧成的绳索深深勒入他的脖颈。
墙上,四个殷红刺目的血字尚未干涸:[黄天可立]血字下方,还有一小行更淡、却更深切入骨的潦草小字:[幼时宫苑……风车甚好……]
东方即白呼吸猛地一窒。
眼前瞬间浮现多年模糊却温暖的画面:宫闱深深,琉璃顶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光晕。一个锦衣小童将一个精致的小纸风车塞进另一个穿着半旧绸袄、神情拘谨的孩童手中。
“喏,拿着!转起来可好看啦!”小童笑容明朗,那是深宫里难得的真心。
那个拿着风车的拘谨孩子……正是年幼的他。赠风车者……是眼前这具冰冷尸体的主人。
命运何其荒诞。
他缓缓抬手,声音干涩而沉重:“抬出去……用金丝楠木棺厚葬于西山凤凰坡。碑刻……大明义王,薛尧之墓。”
“陛下……不送还汴京吗?”
东方即白目光扫过那最后的血书与小字,眼底是化不开的冰冷与萧索:“……他配得上更好的归宿。那地方……太脏了。”
隔壁牢房。
早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薛平听到动静,如同受惊的蛆虫般滚爬过来,涕泪横流地猛磕响头:“别杀我!东方即白!大将军!陛下!饶命啊!我错了!我什么都愿做……”
东方即白目光掠过他疯癫失神的眼睛,沉默片刻,对牢头低声吩咐:“好生看顾……他想吃什么,用什么……尽量满足。”转身离去。
背后,是薛平神经质的呓语和绝望的哭号。
回到主院,晨光已微露。
东方即白坐在床边,看着睡颜恬静的季辞。
阳光描摹着她隆起腹部的柔和曲线。那沉甸甸的,是他血脉相连的未来。他忍不住俯身,指腹极轻地拂过她温热的脸颊,仿佛触碰着稀世琉璃,既珍重,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后怕。
季辞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惺忪睡眼。
“小白?”她嘴角弯起甜笑,本能地将头枕在他腿上,“我梦见你啦!”
“梦见什么?”东方即白拢好她散落的鬓发。
“梦见你穿着龙袍坐在好大的金椅子上!”季辞笑得见牙不见眼,“可威风啦!”
“哦?”他眼中泛起温柔,“那你呢?梦里在何处?”
季辞笑容一滞,带了点委屈:“梦里……好像没有我……”
东方即白心头一紧,手臂将她轻轻托起,拥入怀中:“傻阿辞……定是你自己就是那个做梦的人,所以瞧不见自己的身影。”
失落瞬间消散,季辞用力抱住他的脖子,脸颊亲昵地蹭着他颈窝:“我就说嘛!肯定是我在后面偷偷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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