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三个女人的体己话 (第2/2页)
“……”
皇后东方栖梧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契书上那力透纸背的签名、清晰明确的条款，以及户部那枚象征最高核准的鲜红大印上。
饶是她母仪天下，历经无数风浪，此刻心中亦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份诚意，早已超越了厚重的范畴，堪称惊世骇俗，石破天惊！
东方毓宁早就伸长了脖子，一双灵动杏眼睁得溜圆，堪比两颗闪耀的探照灯，在契书和自家外甥女那难得一见的娇羞脸庞上来回扫射，内心的小人儿在疯狂蹦迪：
【118！快快快！启动最高级别鉴真扫描！这份契书保真吗？有没有埋暗雷？
沈狐狸那八百个心眼子是不是都藏条款缝里了？！他要是敢玩文字游戏坑我们家玥玥，本郡主立刻放……放旺财咬他！（系统代指）】
系统118代码因过度震撼而疯狂乱码，发出“卧槽无情”的电子尖啸：
【滴！契书深度扫描启动！材质：顶级云纹宣，防伪暗纹确认！印章：户部官印及沈霄云私印，光谱比对无伪造痕迹！
条款：权利义务界定清晰，逻辑严密，无歧义，无隐藏陷阱！股份转让：七成实打实登记于南宫玥名下，享有绝对控股权及最高决策权！
最终判定：此乃真·倾家荡产式求爱！诚意度：MAX++！危险预警：此行为可能导致宣平侯府未来三代账房先生集体秃头！】
确认无误后，东方毓宁再也按捺不住，小脸上瞬间绽开一个贼兮兮、活像刚偷到一整罐香油的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她凑近皇后，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兴奋却几乎要溢出来：
“姐姐~快瞧瞧！这聘礼还没影子呢，沈大公子就先把自己连人带铺盖打包好，连带着钱匣子的钥匙都一股脑儿上交国库（划掉）上交给我们玥儿了！这诚意，啧啧啧，沉甸甸的，怕是比琰国国库里堆的金山还压秤！玥儿，这货验得，血赚不亏啊！”
她故意朝南宫玥挤眉弄眼，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南宫玥被小姨母这直白露骨的调侃闹得双颊绯红，难得地显露出几分属于豆蔻少女的赧然，嗔怪地瞪了东方毓宁一眼：
“小姨母！”
那语气，三分是羞恼，七分却是藏也藏不住的、浸了蜜糖般的甜意。
皇后东方栖梧终于从那份沉甸甸的契书中抽回心神，目光落在女儿脸上那前所未见的、真正发自内心的幸福光彩上，百感交集。
她放下契书，轻轻喟叹一声，眼中却盛满了欣慰的柔光。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带着无限宠溺，轻轻点了点东方毓宁光洁饱满的额头：
“宁儿~你个促狭鬼！沈霄云此人，心思九曲玲珑，手腕翻云覆雨，这份诚意固然惊天动地，令人动容，然其用心之深，亦不可不察。
玥儿的终身大事，关乎一生福祉，你这做小姨母的，可得替姐姐好好掌眼，把稳这最后一道关隘啊！”
“遵命！姐姐大人！”
东方毓宁立刻像模像样地挺直了小腰板，行了个不甚标准却煞有介事的军礼，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严肃与认真，
“姐姐放心！我东方·福星·赚钱小能手·毓宁，定当擦亮我的火眼金睛，开启全天候监控模式！
严防死守，绝不让那只修炼千年的黑心狐狸精有任何机会欺负我们家金尊玉贵的宝贝凤凰！”
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末了又狡黠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补充道，
“不过嘛,念在他如此上道，主动把钱袋子都交出来的份上，狐狸精行为准则的尺度！咱们可以稍微、酌情、放宽那么一丢丢？”
她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个微乎其微的距离。
皇后被她这活灵活现的模样彻底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宠溺。
南宫玥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母后眼中真切的关爱与如释重负的欣慰；小姨母那明明比自己还矮上半个头、身形娇小玲珑，却总是像只护崽的母鸡般，用她特有的插科打诨和看似不着调的方式，坚定地挡在自己身前，化解所有沉重与不安。
一股强烈的酸涩混合着汹涌澎湃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上鼻尖，直逼眼眶。
她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刚刚从那场名为婚姻、实为炼狱的噩梦中挣扎出来，满身伤痕，心如槁木，声名狼藉，整个世界只剩灰暗。
是眼前这个娇娇小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小姨母，像一道蛮不讲理却炽热无比的光，硬生生撕裂了她世界的沉沉黑幕。
小姨母没有像旁人那样劝她认命、劝她隐忍、劝她寻找下一个依附，而是叉着那细细的小腰，气势汹汹地杵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
“南宫玥！你给本郡主支棱起来听好了！你是琰国帝后捧在掌心的无瑕明珠！你是琰国最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你特么是浴火涅槃的真凤凰！不是攀附男人的菟丝花！眼泪能值几个铜板？给本郡主把眼泪憋回去！
站起来！咱们自己挣银子自己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气死那群有眼无珠的王八羔子！”
是这个小姨母，顶着漫天流言蜚语，硬是拽着她一头扎进了波谲云诡的商海。
手把手，一笔一划教她看那蝌蚪般的账目，教她如何在唇枪舌剑的谈判桌上寸土必争，教她识破那些老狐狸皮囊下的魑魅魍魉。
在她被刁难气得躲在被子里掉金豆子时，是小姨母撸起袖子，扛着她父皇（皇帝）的“尚方宝剑”风风火火去砸场子讨公道；
在她终于凭自己能力啃下一块硬骨头、取得一点微末成绩时，是小姨母笑得比她还要灿烂，恨不得敲锣打鼓满世界宣告
“我家玥玥就是天上地下最棒的小凤凰！”。
这两年，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由内而外的充实与自由。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与能力，让无数人由衷敬她、畏她；
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昂首挺胸，不必再仰任何人的鼻息；她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坚不可摧的底气与尊严。
她终于彻悟，真正的幸福，从来不是寄托于某个男人虚无缥缈的承诺，而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
她可以选择踏入婚姻的围城，也可以选择享受单身的逍遥；她可以尽情拥抱爱情的甜蜜，却绝不会因此折断自己翱翔九天的翅膀！
“小姨母……”
南宫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无法抑制的鼻音，眼眶瞬间通红，一层晶莹的水雾迅速弥漫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望着东方毓宁，这个明明比自己小了几岁，却给了她第二次生命、重塑了她整个灵魂的小女人，千言万语、万般感激拥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最朴素、也最沉甸甸的三个字：
“谢谢你。”
这一声带着哽咽颤抖的“谢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凤仪宫内温馨的嬉闹。空气仿佛凝滞了。
东方栖梧看着女儿眼中闪烁的泪光和无尽的感激，看着妹妹那瞬间由狡黠转为无措又心疼的小脸，心中亦是翻江倒海，感慨万千，温热的泪水终于也无声地滑过保养得宜的脸颊。
东方毓宁彻底愣住了。南宫玥通红的眼眶和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沉甸甸的感激，像一把温柔的小锤，精准地敲在她的心尖上，酸酸软软，胀得发疼。
她最最见不得的，就是玥玥掉眼泪，尤其是这种发自肺腑、毫无保留的真情流露。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像一枚出膛的小炮弹，直直冲到南宫玥面前，努力踮起脚尖，伸出两条细细的小胳膊，笨拙又急切地想要环抱住比她高挑许多的外甥女。
【118！急救！隐形超柔纸巾！玥玥哭了！都怪沈狐狸撩得太狠！不对，都怪这该死的、让人扛不住的感动气氛！】
她内心慌成一团乱麻。
系统118代码散发出无比柔和的、充满安抚意味的暖黄色光晕：
【滴！情感能量冲击过载！隐形纸巾生成程序崩溃！最高优先级建议：宿主！用爱发电！用你温暖的怀抱融化眼泪！】
“哎呀！傻玥儿！谢什么谢！”
东方毓宁努力踮着脚，小胳膊紧紧环住南宫玥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腰肢，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带着馨香的颈窝里蹭了又蹭，声音刻意拔高，带着夸张的轻松和浓浓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
“本郡主耳朵都听出茧子啦！都说了八百遍了！你是凤凰！是注定要翱翔九天、让所有人都仰望的凤凰！”
她仰起小脸，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有些笨拙却极其温柔地擦拭掉南宫玥眼角不断滚落的晶莹泪珠。
此刻，她的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狡黠，只剩下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无与伦比的骄傲：
“你可是皇上姐夫和皇后姐姐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无价明珠！是我东方毓宁豁出命也要罩着的大宝贝！
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你都配得上！以前配得上！现在配得上！以后更配得上！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谁敢说个不字，本郡主第一个放狗咬得他找不着北！”
她故意龇了龇小白牙，挥了挥毫无威慑力的小拳头，试图驱散那令人心碎的泪水。
南宫玥看着小姨母那明明心疼得要命、眼眶也有些发红，却还要强装凶巴巴来安慰她的可爱模样，听着那些早已刻入骨髓、给予她无尽力量的话语，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得更凶更急。
她弯下腰，不再顾及长公主的威仪，伸出双臂，紧紧地、用力地回抱住这个娇小却给了她整个新世界的小姨母，将满是泪痕的脸深深地埋进那带着淡淡清甜奶香（？）和熟悉瓜子香的颈窝里。
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只是一个终于寻到温暖港湾、可以尽情释放脆弱的孩子。
“嗯…我是凤凰……”
她带着浓重的、无法抑制的哽咽，在东方毓宁耳边一遍遍地重复，像是确认，又像是誓言，
“是浴火重生…翱翔九天的凤凰……”
皇后东方栖梧静静地、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一个是她血脉相连、历经磨难终于绽放光彩的女儿，一个是她视若生命、古灵精怪却充满大智慧的妹妹。
看着女儿终于挣脱泥沼，觅得良缘，重获新生；看着妹妹用她独一无二的、看似跳脱却充满力量的方式，守护着、引领着玥儿走向更广阔的天空。
她的心中，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胀的感动与欣慰填满，温热的泪水终于也无声地滑落，滴在华贵的凤袍之上。
凤仪宫内，茶香袅袅，温暖的阳光铺满一地金黄。三个身份尊贵、性格迥异的女人，在这一刻，消弭了君臣之别，模糊了辈分之差，只剩下最纯粹、最浓烈的血脉亲情与相知相惜。
那些深埋心底的担忧、如释重负的欣慰、汹涌澎湃的感激与无声流淌的祝福，都融进了这紧紧相拥的温暖里，融进了那滚烫的、咸涩却又无比甜蜜的泪水之中。
【118……】
东方毓宁紧紧抱着怀里仍在微微抽泣的南宫玥，感受着皇后姐姐温柔如水的目光笼罩着自己，心里也像是被暖阳晒透，涨得满满的，又软又暖，
【虽然玥儿哭得像个花猫有点丢她长公主的脸……但是……】
118：【滴！综合情感分析：宿主欣慰值MAX！感动值MAX！养崽（凤凰）成就感MAX！终极成就‘吾家有女初长成’达成！系统奖励：虚拟·无敌香脆瓜子大礼包一份！（代码欢快地撒花庆祝.ipg）】
东方毓宁内心的小人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抠门系统！不过……】
她微微侧头，看着南宫玥泪痕未干却焕发着惊人光彩、如同被春雨洗过的娇艳脸庞，嘴角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露出一抹狡黠又无比满足的笑容，
【看着我们家小凤凰终于寻到了属于她的梧桐枝，还附赠一个主动献上全部家当的狐狸精管家……这感觉，啧，真真是妙不可言！嘿嘿，沈狐狸，接下来，就轮到本郡主好好招待招待你这未来外甥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