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龙眠未死，誓锁星河 (第2/2页)
话音未落，锁链突然爆燃成赤金色火舌，将他整只手裹进光里。
曜的龙躯剧烈震颤，龙尾扫过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陈玄被震得差点摔下龙背，却死死抠住龙角上的倒刺——那里正渗出与他同色的血，温热的，带着混沌兽特有的腥甜。
"你......竟以凡躯改写守界律......"
识海中的阵灵低语突然变得尖锐，像锈剑刮过青铜。
陈玄眼前闪过星陨长老咽气前的脸，老人攥着他手腕时的力气大得反常，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里："别信光柱里的慈悲。"此刻他终于明白，那光柱里所谓的"慈悲"，不过是阵灵用千年血祭养出的温柔假象——而他要做的，是把这假象撕成碎片。
锁链在他掌心收紧的刹那，陈玄听见"咔"的一声脆响。
那不是骨头断了，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或许是守界律里的某道刻痕，或许是洪荒残界与地星之间的那层薄纸。
阵灵的低语戛然而止，化作一缕黑雾被锁链拽进洞天深处，撞在演武台的古阵上，溅起金色的火星。
"曜？"陈玄颤着声唤，手指抚过龙兽眉心的星核印记。
龙兽原本翻涌的混沌之力突然温顺下来，像被揉软的云，顺着他的指尖往识海里钻。
曜缓缓睁眼，金黑瞳孔里的幽蓝彻底褪去，只剩下最纯粹的琉璃色，映着陈玄染血的脸，低低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龙吟。
"嗷——"
龙翼展开的瞬间，陈玄被托上半空。
风卷着血味灌进鼻腔，他低头，看见林雪瘫坐在地，星辰纹像被揉皱的绸缎般贴在腕间，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命轨推演......地星洪荒脉动出现静默期。"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了顿，"九大界碑的共振被锁链干扰，延迟至少七日。"
"七日......"南宫雨弯腰捡起守界剑，剑穗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她用指腹抹过剑身上"守界"二字，金漆沾了满手，"足够改写命运了。"她说得轻，可陈玄看见她睫毛在抖，像要把什么滚烫的东西压回去——或许是星陨长老临终前的托付，或许是守界人一脉千年的枷锁。
陆行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白大褂前襟全是血，却还在笑："我刚才摸地脉时，感觉这锁链......"他指节敲了敲地面，裂开的青石缝里渗出点点金光，"像根楔子，把地星和洪荒碎片界的裂缝暂时钉死了。"他突然踉跄一步，被南宫雨伸手扶住，却还是咧着嘴："比我当年注射的S级基因药剂带劲多了。"
陈玄没接话。
他望着远处京郊的方向，祖宅的轮廓在暮色里模糊成黑影，可他能清晰感觉到洞天核心的震颤——九道原本各自为战的锁链正在共鸣，星河锁链像条活龙，正缓缓融入其中，每一寸都在往他的骨血里钻。
"你炼成了'星河囚徒'。"
万法录残魂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次不再是孤高的冰锥，倒像块浸了水的老玉，带着说不出的沉郁，"可真正的囚徒，从来不是混元天尊。"
陈玄的呼吸一滞。
他低头看向胸口，那里的命轨印记原本是暗红的，此刻边缘竟爬着一道细微的青铜纹路，像条小蛇，正缓缓往心脏方向游。
风突然大了，曜的龙影投在地上，被吹得摇晃起来——然后，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里，混着另一种更沉稳的心跳。
地上的影子裂成了两道。
一道是金黑交织的龙，龙翼舒展，龙角上缠着星辉锁链；另一道......是个人形，穿着褪色的蓝布衫，像极了爷爷年轻时的模样，可手中的剑却不是爷爷的唐刀，而是柄青铜古剑，剑身上的刻痕与南宫雨的守界剑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两个字：守界。
陈玄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伸手去碰地上的影子，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暮色。
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龙首轻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安抚声。
"是......守界人？"南宫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她不知何时走到了影子边缘，守界剑的剑尖正指着那道人形投影，剑身上的"守界"二字突然亮得刺眼，"这纹路......和我家传的守界碑拓本......"
"或许。"陈玄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影子的凉意。
他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祖宅方向突然腾起一线金光，那是洞天核心在回应星河锁链的共鸣。
风里有朱果成熟的甜香飘来，混着混沌兽的低吼，像首古老的歌谣。
曜的龙翼又振了振，带起的风掀起陈玄额前的碎发。
他低头，看见地上的两道影子正缓缓重叠，人形的轮廓却始终不肯消去，像块烙在暮色里的印记。
"该回家了。"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又被曜的龙吟卷回来，"回祖宅，回......洞天。"
林雪在下方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急切。
陈玄低头，看见她正指着天空——原本的青铜光柱已经淡了许多，像块被揉皱的金箔，可光柱深处，有双新的眼睛正在凝聚。
他摸了摸曜的龙角，锁链在掌心发烫。
那道人形影子还在地上，剑铭"守界"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像在提醒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
"七日......"陈玄望着渐暗的天色，喉咙里泛起铁锈味，"足够让某些东西......醒过来了。"
风卷着血与花香掠过，地上的影子再次摇晃起来。
这一次，陈玄清楚地看见，人形影子的指尖，正缓缓抬起，指向祖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