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秘来电,疑云重重 (第1/2页)
蓝山咖啡馆的铜铃在苏蘅推门时轻响,混着现磨咖啡的焦香钻进鼻腔。
她抬腕看表,两点五十八分,比约定时间早了两分钟。
靠窗第三桌空着,深褐色木桌上还留着前客的杯痕,被服务员匆匆擦过,水迹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
苏蘅挑了斜对面的位置坐下,帆布包搁在腿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包带——那里缝着妈妈亲手绣的小百合,针脚歪歪扭扭,是她离家时塞进行囊的“护身符”。
玻璃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有穿西装的男人匆匆掠过,有遛狗的老太太驻足逗弄脚边的比熊犬。
苏蘅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靠近第三桌的人,直到两点五十九分,一个戴深灰鸭舌帽的男人在目标位置落座。
他压着帽檐,只露出半张紧绷的下颌,右手食指关节抵着太阳穴,像是在平复情绪。
“苏小姐?”男人开口时,苏蘅才发现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电话里更哑,“坐过来吧,这里说话方便。”
苏蘅起身时,帆布包带勾住了椅腿,“哗啦”一声,活页夹从包里滑出,几页写满批注的《0-12岁儿童自主意识培养量表》散落在地。
她蹲下身去捡,余光瞥见男人的鞋尖动了动,像是想帮忙又止住了动作。
“谢谢。”她坐回第三桌,将活页夹抱在怀里,“您说有重要信息,具体是?”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泛青的鬓角,眼尾有两道深纹,像是长期熬夜的痕迹。
“我姓王,是刘世明的大学室友。”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名片推过来,“刘总最近为家里的事愁得失眠,他夫人上周在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再这么焦虑下去要影响甲状腺——”
“刘世明?”苏蘅打断他,“是金管家派单系统里那个预约了下周上门的企业高管客户?”她记得李薇昨天刚在群里通知,说有位刘先生指定要“高知背景的保姆”,简历筛选了三轮都不满意,最后把她的资料单独推了过去。
“对。”王姓男人的手指叩了叩桌面,“刘总看过你的服务案例,李宅那位阿尔茨海默症老人现在能自己用记忆卡片认家人,赵教授家的双胞胎从抢玩具到合作搭积木——这些他都查过。但他不方便直接联系你,怕被太太觉得‘不信任她’。”
苏蘅的脊背绷直了。
她想起上周整理客户档案时,刘太太的资料栏写着“全职主妇,曾任职重点小学教师”,而刘先生的备注是“工作狂,近三年出差时长287天”。
家庭系统理论里说,长期缺位的父亲突然介入育儿,最容易引发夫妻权力失衡。
“具体是什么问题?”她摸出笔和便签本,这是做家庭服务时养成的习惯——记录关键信息能避免遗漏。
王姓男人的喉结又动了动:“刘太太觉得八岁的小丽该按计划表成长,每天六点半晨读、七点练琴、放学后做两张奥数卷;刘总却发现女儿最近总躲在衣柜里哭,上周整理书包时,他翻到小丽夹在语文书里的日记,第一页写着‘我不想当机器人’。”
苏蘅的笔尖在便签上顿住,想起李宅李爷爷总把她写的健康食谱折角,想起赵教授家双胞胎抢玩具时,她用“合作游戏法”让两人一起给布偶设计衣服。
那些被客户珍视的细节突然涌上来,她的指尖有些发烫。
“刘总说,太太是怕女儿输在起跑线。”王姓男人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过来,“这是前天晚上拍的,小丽在书房写作业,太太站在身后,影子把整张书桌都罩住了。孩子握笔的手在抖,他隔着门都听见橡皮蹭纸的沙沙声——像小老鼠啃东西似的。”
照片里,暖黄的灯光下,小女孩的背影缩成小小的一团,书桌上摆着《小学奥数举一反三》《新概念英语青少版》《钢琴考级曲集》,堆叠的高度几乎挡住了她的脸。
苏蘅的拇指轻轻划过屏幕,仿佛能触到照片里那股紧绷的、喘不过气的压抑。
“刘总想找个人,既让太太觉得‘专业可靠’,又能慢慢调整小丽的成长节奏。”王姓男人突然压低声音,“他说,你这种‘有学历又懂心理’的保姆,刚好能当这个缓冲带——太太不会觉得是丈夫在否定她,孩子也能慢慢松绑。”
苏蘅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面试时被HR嘲讽“硕士当保姆是资源浪费”,想起第一天擦地时,雇主斜睨着她的工牌说“读这么多书不还是来伺候人”。
可此刻,有人把她的学历、她的专业,当成了打开另一个家庭的钥匙。
“我需要先和刘太太沟通。”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稳,“儿童照护必须得到主要照顾者的认可,否则任何调整都可能激化矛盾。”
王姓男人点头,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小盒推过来:“刘总让我转交的。这是小丽昨天在美术课上画的,她说‘想给新阿姨看’。”
苏蘅打开盒子,一张A4纸对折着躺在里面。
展开时,彩色铅笔的笔触歪歪扭扭,画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系围裙的阿姨,还有——在画面最上方,穿西装的男人举着一只风筝,线轴握在小女孩手里。
“她说‘爸爸的风筝线要让我自己拉’。”王姓男人站起身,把帽子重新扣在头上,“下周三上午九点,刘太太会去接小丽学钢琴,刘总说……你可以提前半小时到,帮他给女儿热杯牛奶。”
苏蘅望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切进来,在画纸上镀了层金边。
小丽笔下的“新阿姨”扎着高马尾,和她昨天在镜子前扎的发型一模一样。
帆布包里的活页夹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因为理论笔记,而是那些被折角的案例、被圈红的量表,突然有了更具体的温度——它们不再是用来证明“学历有用”的工具,而是能真正触到一个小女孩的呼吸、一个母亲的焦虑、一个父亲的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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