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书房暗影藏玄机 (第1/2页)
冰冷的夜,仿佛没有尽头。沈清辞机械地倾倒着最后一桶脏水,沉重的木桶脱手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劈好的煤块堆成了一座小山,斧头歪倒在一旁,斧柄上凝固着暗红的血迹——那是她虎口崩裂留下的印记。双手早已痛得麻木,红肿不堪,破溃的伤口被脏水和煤灰反复侵蚀,火辣辣地疼,连带着整条手臂都沉重酸胀,几乎抬不起来。
饥饿感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空瘪的胃。王嬷嬷小屋的门窗紧闭,透出昏黄的暖光,里面隐约传来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更衬得院中寒冷死寂。沈清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蜷缩在堆煤的角落避风处。没有晚饭,也没有人理会她。冰冷的寒气无孔不入,穿透单薄的衣衫,直抵骨髓。她只能紧紧抱着自己,用微弱的体温对抗这漫长的寒夜。
意识在冰冷的疲惫和饥饿中浮沉。老忠叔那句“活着,比什么都强”在脑海中反复回响,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她不能倒下,绝不能在这里倒下。父亲……母亲……沈家的血仇……那些模糊却刻骨的记忆碎片支撑着她,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终于透出一丝灰蒙蒙的光。新的一天,依旧是王嬷嬷尖利的哨声和刻薄的催促。沈清辞挣扎着爬起来,身体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她沉默地走向洗衣池,迎接新一轮的冰冷与苦役。王嬷嬷看她的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但或许是忌惮昨晚老忠叔的话,也或许是暂时没找到新的由头,除了言语上更加刻薄恶毒外,倒也没有立刻再施毒计。
双手的伤势在冷水和粗粝皂角的反复折磨下,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迹象。伤口红肿发亮,边缘泛着不祥的白色,每一次触碰冷水都带来钻心的刺痛。沈清辞咬着牙,动作比昨日更加迟缓艰难。她必须想办法弄到草药,否则这双手废了,在这王府里更是寸步难行。
机会,在下午意外来临。
前院一个负责洒扫外书房的小厮不知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受了风寒,上吐下泻,被抬了下去。外书房是王爷处理普通公务、会见一般僚属的地方,虽不及内书房核心机密,但每日的清洁也马虎不得。管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眼看时辰快到了,目光扫过浣衣房这边,最终落在了沈清辞身上——虽然是个罪奴,但识文断字(王嬷嬷虽不情愿,但沈清辞替人写过家信的事还是传开了一点),人也还算安静。
“你,”管事指着沈清辞,语气不容置疑,“放下手里的活,去外书房打扫。手脚麻利点,仔细些!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许碰!扫完立刻回来!”
王嬷嬷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让这贱人去书房?万一她……可管事的命令她又不敢违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沈清辞,压低声音警告:“小贱蹄子,给我放机灵点!要是敢在书房里动什么歪心思,或是碰坏了什么,我扒了你的皮!”
沈清辞心脏猛地一跳!书房!哪怕只是外书房!这无疑是天赐良机!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放下手中洗了一半的粗麻布,默默跟在那管事身后。
穿过熟悉的回廊和月洞门,越靠近前院,景致越发开阔肃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管事将她带到一处相对独立、气象森严的院落前。院门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澄怀堂”(外书房名)。管事交代了几句规矩,便让她自己进去打扫。
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股混合着墨香、纸张和上好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界的寒冷肃杀不同,书房内暖意融融,角落的炭盆烧得正旺。房间宽敞明亮,巨大的紫檀木书案摆在正中,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几份摊开的卷宗。靠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密密麻麻排满了各种书籍,从经史子集到地方志异,无所不包。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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