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旧物牵动故园情 (第1/2页)
衣襟下兜着的草药,带着泥土的微凉和清苦的芬芳,紧贴着沈清辞冰冷的肌肤,如同黑暗中攥住的一线生机。她低垂着头,快步跟在怒气冲冲的王嬷嬷身后,忍受着那刻薄的谩骂如同冰雹般砸落。
“小贱蹄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让你去扫地,你倒好,跑去药圃边上闻香?!是不是又想偷懒耍滑,还是想偷草药去卖钱?!我告诉你,再敢磨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王嬷嬷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清辞脸上,三角眼里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
沈清辞沉默不语,将所有的心力都用在维持步履平稳和隐藏衣襟下的秘密上。回到浣衣房,王嬷嬷果然变本加厉,将最脏最臭、最难清洗的衣物堆给她,勒令她必须在午时前洗完,否则别想吃饭。
冰冷的井水再次包裹住她伤痕累累的双手。伤口接触到脏水,火辣辣的刺痛瞬间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咬紧牙关,忍着剧痛,用力搓洗着。每一次揉搓,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但她心中燃着一团火——那几株藏在角落里的地榆根,就是她的希望!
午时,当其他仆妇去吃饭时,沈清辞被王嬷嬷以“没洗完”为由,勒令留下继续干活。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吹过空旷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蹲在冰冷的洗衣池边。这正是她等待的机会!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迅速溜到堆放杂物的柴垛后,从衣襟里掏出那几株沾着泥土的地榆块根、艾草和紫苏叶。她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将地榆块根小心地捣碎。深褐色的根块渗出紫红色的汁液,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略带土腥的苦涩气味。她又将艾草和紫苏叶揉碎,混合在一起。
她解开缠手的布条。经过一上午的冷水和劳作,伤口红肿发亮,边缘溃烂的地方渗出淡黄色的脓水和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她忍着剧痛,用冰冷的井水小心冲洗掉脓血,然后将捣碎的地榆糊糊混合着艾草紫苏碎叶,厚厚地敷在破溃最严重的几处伤口上。清凉中带着微微刺痛的感觉传来,伴随着浓烈的草药气息。
她不敢久留,迅速用干净的布条重新缠好双手,将剩余的草药小心藏进柴垛深处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做完这一切,她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敷上药的地方传来持续的清凉感,暂时压下了火辣的灼痛,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
下午的劳役依旧沉重,但心中有了期盼,那份痛苦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她更加小心地避开王嬷嬷的刁难,动作尽可能麻利。双手的剧痛依旧,但她能感觉到,敷药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灼热感和麻木感似乎减弱了一丝丝。是心理作用?还是地榆真的开始起效了?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却顽强地不肯熄灭。
傍晚,拖着更加疲惫的身体回到浣衣房后院。她需要热水!需要用温热的药汤浸泡双手,才能更好地发挥药效!但烧水需要柴禾,需要避开王嬷嬷的耳目。
她走向院角堆放杂物的角落,那里除了柴垛,还堆放着一些从府中各处清理出来的、准备丢弃的废旧物品——破旧的桌椅板凳、废弃的瓦罐陶盆、还有一些蒙尘的杂物。
沈清辞假装整理柴禾,目光却在杂物堆里搜寻着。她需要一个能偷偷烧水的小瓦罐,最好是破损不太严重,不易引人注意的。她的目光扫过一堆破烂,忽然,一个被压在几块破木板下、沾满灰尘和蛛网的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砚台。
一个方形的、造型古朴的旧砚台。砚池边缘有明显的磕碰痕迹,一角似乎还缺了一小块。墨迹早已干涸凝固,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看起来毫不起眼,如同这杂物堆里的其他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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