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铁证如山血玉簪 (第1/2页)
萧珩的声音并不高,却如同裹挟着北疆最凛冽的寒风,穿透纷飞的细雪,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狠狠砸在沈清辞早已冻结的神经上。血液仿佛凝固成冰,四肢百骸僵硬得如同石雕。她维持着半个身子钻出破洞、狼狈匍匐在雪地上的姿势,艰难地抬起头。
惨淡的雪光勾勒出他玄色身影的轮廓,高大挺拔,如同矗立在黑暗与风雪中的孤峰。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寒芒凛冽,没有丝毫情绪,只有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掌控生死的漠然。他站在那里,仿佛已与这死寂的梅园融为一体,成为这禁忌之地的主宰。
他看到了!他什么都看到了!她的潜入,她的狼狈,她的恐惧……还有她怀中那支染血的玉簪!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扼紧了沈清辞的咽喉,让她几乎窒息。完了……一切都完了!擅闯禁地,窥探隐秘,人赃并获……任何一条都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是在他萧珩的面前!
“王……王爷……”沈清辞的声音干涩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想解释,想求饶,想辩解,但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在他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珩并未理会她破碎的呼唤。他缓缓迈步,玄色的锦靴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咯吱”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他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距离她不足三步之遥的地方。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沉甸甸地压下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先是扫过她沾满灰尘、被朽木刮破渗出点点血迹的手臂和腰腹,最后,精准地、不容置疑地落在了她因紧张而死死护住的胸口——那里,藏着那支冰冷的、染血的玉簪。
“拿出来。”萧珩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沈清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更紧地护住胸口,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一点依靠。那支玉簪,是父亲的血证!是她复仇的唯一念想!她不能……不能交出去!
“奴婢……奴婢……”她试图挣扎,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本王说,拿出来。”萧珩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周围的空气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那股无形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将沈清辞彻底笼罩!她毫不怀疑,若她再迟疑一瞬,等待她的将是雷霆般的毁灭!
在绝对的力量和死亡的威胁面前,所有的抵抗都显得如此可笑。沈清辞的意志瞬间崩溃。她颤抖着,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手伸入怀中,摸索着。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簪身,仿佛触碰到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了她的灵魂。
她闭上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支沾染着岁月尘埃和干涸黑血的羊脂白玉簪,颤抖着捧了出来,呈现在萧珩面前。
惨淡的雪光下,簪头那朵精巧玲珑、象征着清贵不屈的玉兰,花瓣边缘那抹刺目的暗红血迹,显得如此狰狞而悲怆。它静静地躺在沈清辞沾满污泥和血迹的掌心,无声地诉说着十年前那场不为人知的惨烈。
萧珩的目光落在玉簪上。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并未立刻去拿,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玉质,看清其上沾染的每一丝过往。
“沈泓的贴身之物。”萧珩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沈清辞的心上!“你从何处得来?”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认得!他竟一眼就认出这是父亲的东西!他果然知道!他果然与沈家覆灭有关!
巨大的悲愤如同岩浆般冲破恐惧的冰层,瞬间冲上头顶!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眸子第一次毫无畏惧地迎上萧珩那深不见底的寒眸,那里面燃烧着刻骨的恨意和豁出一切的决绝!
“就在那里!”她指向那株刻着“沈”字的老梅树下,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埋在树下!沾着我父亲的血!萧珩!你告诉我!这玉簪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梅园里锁着的,到底是什么?!我父亲的血……是不是就洒在这片地上?!”
她几乎是嘶吼着问出了压在心底十年的疑问!所有的恐惧、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被滔天的恨意和玉石俱焚的勇气取代!她死死盯着萧珩的脸,试图从他冰冷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萧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的质问,而是因为她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埋在树下?他幽深的目光扫过那株老梅,又落回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上,以及那双燃烧着熊熊恨火的眸子。那恨意如此纯粹,如此炽烈,几乎要将他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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