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跳过boss战就是跳过…… (第2/2页)
刘录说道:“然而少爷一番诚挚好心,也要被人误会成表里不一,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才能被人敬畏!你当今日来庆贺的各路世家,是敬咱们刘家道德高尚,为人正直吗?!少爷想一心做好人,那坏人就只能交给咱们来做了!”
两位长老被连番逼问,也是无话可说,过了许久,刘录才迟疑不定地问道:“然而就算你说要动手,那古白可是元婴境界,咱们这些人就连结丹都要靠家族相助……”
“他只是个残废元婴!”刘喜怒道,“道基折损、神通不复,就连呼吸吐纳都不正常!除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境界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你们连这种废物都怕,还修个什么仙?!”
刘录刘封被挤兑的更是窘迫,却也不愿就这么跟着刘喜出去杀人,便又百般推脱,刘喜越说越怒,最终干脆拂袖而去。
“一群讲不清道理的废物,我一个人出手便是!不过你俩的法宝符箓却需借我一用,事成以后,也能计你们一份功劳!”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沉默许久后,才默默点头。
——
一个时辰后,郡城东北二十里,秃山上空,古白无奈地停下云毯,回过身,向着西方一片似火红浸染的云霞,拱了拱手。
“刘喜真人,送别无需送这么远吧?”
片刻的沉寂后,红云蠕动,从中钻出一位蓝袍道人,目若灿星、不怒而威,正是刘喜。
被古白道破行踪后,刘喜咂了下嘴,随手将一道借来的遮云符丢到一旁,冷笑一声:“不曾想你这残废,倒还有副好眼力!”
古白苦笑:“真人符箓了得,小老儿的确看不出破绽……然而郡城的太守大人,常年叫定荒府聚周边百里水气蕴养城池,因此东北开外极少有云。刘喜真人下次用遮云符时,还是要多考虑下本地的天文地理。”
刘喜脸上闪过一道愠色:“不用你废话卖弄!把法剑交出来!”
古白低头看了眼仍在沉睡的乌名,又是苦笑。
“刘喜真人说笑了,这法剑是我徒儿乌名在定荒府前光明正大赢来的,仙缘已是纠缠绑定,不可轻易分断。何况刘家家业雄厚,三公子仙途无量,绝不缺区区一口法剑。巧取豪夺他人之物,只会得不偿失,刘喜真人这又是何苦呢?”
刘喜不出所料地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九泉之下就别怨我没给你机会了!”
下一刻,刘喜身后的霞光陡然膨胀,变得白炽刺眼。而在古白下意识眯起眼睛的刹那,一道蓝金交织的华贵身影,已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他身后!
看着古白那猝不及防的佝偻身姿,刘喜心中的残忍笑意,已跃然脸上。
这残废的元婴老匹夫,果然是中计了!
遮云符的用法,他其实很清楚。故意在万里无云之处设下霞云,不过是一道障眼法,一个让古白放松警惕的幌子。
真正的杀招,在于他向刘封借来的一枚【化影钉】,凭借此物,他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任何有影子的地方——其中自然包含不设防的背影!
如今两人对话的地方,距离郡城并不远,晚霞如火,仍是朗朗乾坤之下,任是谁也绝难以提防到,一个堂堂刘家的护法长老,竟会用一枚歹毒的法宝钉去谋财害命!
而只需要一次大意,人命其实就会变得异常脆弱。
对杀人越货之事,刘喜实没有半分大意。尽管心底对古白有百般鄙夷,但对待一个元婴真人,他还是给出了足够的重视。
这套化影背击的打法,他反复推敲过十余次,自信万无一失,即便对上一些正牌元婴也有六七分把握能一击得手。拿来对付一个连遮云符都看不破的老残废,根本是滥用牛刀。
接下来,只要将他精心准备的,一枚染有荒人血的【厌人箭】箭头,刺入古白的后心,将那残废老儿化作一滩脓血,此事就大功告成了。
至于躺在云毯上呼呼大睡的小杂种,刘喜甚至懒得脏自己的手——只要杀了古白,云毯溃散,这小杂种自万丈高空而落,自会粉身碎骨。
再之后,只要与定荒府的人打点妥当,将此事推给周边不知名的荒人魔修,这古剑师徒的死就成了无头案,而他们窃占的法剑,就能物归原主!
至于自己,为刘家立下大功,富贵功勋不消多言!
刹那间,刘喜只感到视野陡然升高、继而升华,突破苍穹突破高天……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夫人重赏,被老爷盛赞的画面;仿佛看到自己得赐宝丹,终于突破到金丹巅峰;仿佛看到自己跻身金丹仙府的开荒团队,从此仙缘滚滚而来……
无数梦幻泡影中,一具尸骸自高空坠落,那尸体身着蓝金道袍,贵气逼人,生气未消的脸上,仍挂着一丝贪婪而残忍的笑。
云毯上,古白面色苍白,缓慢而颤抖着收起了手上的剑诀。
霞光膨胀的那一刻,强光不单刺到了古白的眼,也遮蔽了刘喜的视野,让他全然没注意到古白已第一时间就凝好了剑气,蓄势待发。
古白的确不是正牌元婴,只是个道基折损的残疾之人……同时,也是个见惯了世态炎凉,小人猖狂的残疾之人。他纵有万种“力不能及”,却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刘喜自以为得计的伏击,古白甚至不需要看破,猜也能猜到了……
之后,老人歪过头,瞥了眼身后下坠的刘喜尸骸,灰白的瞳孔中流过一抹精光,那尸骸就陡然一震,继而化作无数齑粉,随风逝去了。
老人收回目光,无声地叹息,脸色越发灰败,身形也不由蜷缩……残兵一剑,自损八百,若非万不得已,他其实并不想出此绝手。斩杀刘喜不单损耗巨大,更有种种后患。
然而,看到身旁好梦正酣的乌名,老人只感到身上的疼痛都消减了几分,脸上更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为了徒弟,区区损耗、后患,又何足道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