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肆了又怎样? (第2/2页)
“伤药。”他指尖轻点窗槛,“早晚各涂一次。”
转身时衣袂带风,却又在阴影处停住。
“放心。”声音低得融进夜色里,“无人见到我来。”
沈白榆眸光盯着那个朴素的白瓷瓶,忽然冷声道,“谁要你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毒药。”
阿遇低笑一声。
他回身拧开瓷瓶,指腹挑了些许药膏,仰头露出脖颈。
月光下,脖颈上的抓痕还泛着淤红……正是她情急时留下的痕迹。
膏体抹过伤痕时,他喉结微动,嗓音里混了丝笑,“可以了吗?”他晃了晃仍沾着药膏的手指,“大小姐。”
“露水情缘罢了,谁要你的破东西。”沈白榆像是被什么烫到了,猛地别过脸去,耳垂带着几分桃色的薄红,“赶紧走!”
阿遇也不恼,轻轻把那药瓶往窗槛上一搁。
他翻身跃上墙头,衣袂翻飞间忽又折返。
一支修长的手探出,信手从窗边折了枝将绽未绽的桃花,不待她反应,轻轻巧巧簪入了她鬓间,低语:“露水情缘,也是缘。”
“我会来再来的。”阿遇的声音带着笑,人却已退到三丈开外,夜风卷着他的话吹到耳边,“可别忘了。”
说罢,他翻身跃墙,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姐?您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沈白榆一把扯下鬓间花枝,却在指尖触及的刹那僵住。
那根本不是支桃花!
分明是她贿赂他用的那根双鸾衔枝金簪!
金簪是她母亲的遗物,也是如今她手上所留不多的值钱物件了……她到底利用了人,只能忍痛把最好的东西给对方做补偿。
她明明是要斩断这场交易的。
可现在,这金簪竟带着夜露的潮气回到她手里。
那金簪在掌心里渐渐被焐热,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心脏发酸又发胀。
接下来几日,沈白榆都被禁足在自己院中,哪儿也不能去。
一连三日的清晨,窗槛上总搁着油纸包:
有时是还馥郁浓香的花生酥糖,有时是栩栩如生的小糖人,有时是酸甜可口的樱桃蜜饯……
那油纸包裹着的,每一样,每一样都是她童年最爱的零嘴。
可她的这些喜好,早在母亲病逝、兄长坠崖受伤后,就已无人知晓。
“阿遇……”
她忽然攥紧了手中油纸,“……你究竟是谁?”
又一日破晓前,沈白榆特意早起。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整个人静静的隐在雕花窗棂后头。
晨雾尚未散尽时,青砖墙头忽地掠过一道熟悉身影,动作熟练轻巧,衣袂翻飞。
透过狭窄的窗缝,看的到他一身靛蓝短打洗得泛白,发尾用同色布条随意扎起,在晨风中晃出几分洒脱不羁。
他掌心捧了个油纸包,边角折得齐整又严实,显然是怕漏了里头的热气。
身形高大挺拔,脚下步子却轻巧无声,十分熟门熟路地朝着她窗前摸来。
当那人走近窗边之时,沈白榆“哗啦”一声拉开了窗户:“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