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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返梨花镇

第七章. 重返梨花镇 (第2/2页)

“陈先生……”林晚喃喃地重复着,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是啊,”女孩热情地介绍起来,“陈先生真是个好人,他出资建了这间书屋,说是公益性质的,镇上的孩子都可以免费来这里看书。他还说,要给这个老镇子,留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留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林晚的目光扫过整个书屋,最后,被角落里一个特别的区域吸引了。那里没有摆放书架,只有一个小小的阅读角,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她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当她看清画的内容时,呼吸瞬间被攫取了。
  
  画上,是一棵开得无比绚烂的梨树。雪白的花瓣缀满枝头,在阳光下泛着圣洁的光。树下,花瓣如雪般簌簌飘落,铺了满地。那场景,和她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分毫不差。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签名——M.C。
  
  陈默。
  
  他的画,比他的人,坦诚太多了。
  
  林晚的视线从画上移下,随手翻开旁边一本关于人工智能的英文原版书籍,发现书页里夹着陈默写满公式和代码的草稿纸,每页纸似乎都有陈默惯有的气息。画下是张小小的梨木桌,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罩,里面不是什么珍奇的摆件,而是一本被翻开的、厚厚的硬壳笔记本。
  
  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清隽而有力的字迹。那是一页一页,对建筑设计方案的修改意见,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远风集团总部大楼设计方案”。
  
  是她的方案。是她最初那个,被他评价为“天真”的方案。
  
  他在这里,一笔一划,保留了她所有的“天真”。将那些被他在会议上冷漠否决的曲线和空间,仔仔细细地优化、完善,画成了他心里最完美的样子。
  
  每一处修改,每一个标注,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林晚的心上反复凌迟。
  
  “这位姐姐,”年轻女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到林晚通红的眼眶,有些担忧地问,“您……您没事吧?”
  
  林晚摇摇头,指着那本笔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个……我能看看吗?”
  
  “啊,这个……”女孩有些为难,“陈先生交代过,这本笔记不能让外人动的。”她看着林晚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小声说,“不过,陈先生还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一位眼睛很亮,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女士问起,就把书架最顶层最左边那个木盒子拿给她。”
  
  林晚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不止。
  
  女孩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个古朴的木盒,递到林晚手中。
  
  盒子没有上锁。林晚用颤抖的手打开它,里面没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只有一叠厚厚的信纸,和那枚她扔向他的,梨花木雕。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日期——一九九八年,六月八日。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
  
  她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晚晚: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我知道你一定恨我。这样也好,恨我,然后彻底忘了我。
  
  你那么好,像天上的月亮,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去北京,去读最好的大学,成为最了不起的建筑设计师。而我,只是一只陷在泥潭里的野狗,只会把你也拖入这无边的黑暗。
  
  奶奶的病,我不能不管。宋家的钱,我不能不要。这是我的宿命,我无从选择。
  
  答应我,一定要过得比谁都幸福。
  
  忘了那棵梨树,忘了我。
  
  陈默。”
  
  信纸从林晚颤抖的指尖滑落,飘落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原来,在她恨了他十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她,保护着她。他推开她,是为了成全她。他背负起所有的不堪和骂名,只是为了让她能安心地,飞向那片属于她的天空。
  
  这个傻瓜。
  
  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林晚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压抑了十年的所有委屈、悔恨和痛彻心扉的爱,在这一刻,化作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个叫陈先生的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递上纸巾,又倒来一杯温水,却不敢出声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守着,像是在守护一个巨大的、正在崩塌的悲伤。
  
  林晚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泪干涸,喉咙沙哑,才从那场情绪的洪流中挣扎出来。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站起身,重新拾起那封飘落在地的信,小心翼翼地折好,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她的目光,落回到那个古朴的木盒里。
  
  除了那封信和梨花木雕,下面还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沓信纸。每一封的信封上,都只有一个日期。从一九九九年,到二零零九年,一年一封,一封不多,一封不少。
  
  全是写给她,却从未寄出的信。
  
  林晚颤抖着手,拿起第二封。
  
  “晚晚:新年好。听说你拿了学校的奖学金,为你高兴。北京的冬天很冷吧,要多穿衣服。你的胃不好,记得按时吃饭。勿念。”
  
  第三封。
  
  “晚晚:我从江月那里,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剪了短发,比以前更爱笑了。真好。我……还好。”
  
  第四封。
  
  “晚晚:听说你毕业了,去了法国。你那么有才华,一定会成为很棒的设计师。我替你骄傲。”
  
  ……
  
  一封一封,一行一行。
  
  那些信很短,短到只有寥寥数语。字里行间,却是一个男人在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拼尽全力仰望着他的月亮。他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她的消息,为她的每一点成功而欣喜,为她可能会遇到的困难而担忧。他知道她所有的人生轨迹,而她,对他这十年的生活,却一无所知。
  
  他用这种最卑微、最沉默的方式,参与了她整个青春的落幕和人生的开启。
  
  看到最后一封信时,林晚已经流不出眼泪了。那封信的日期,是她回国后不久。
  
  “晚晚:你回来了。欢迎回家。”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在上海那间冰冷的办公室里,用那种冷漠和刻薄的样子对待她,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可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却用这样一句话,道尽了十年积压在心底的,无法言说的欢迎。
  
  心,已经疼到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小心地将所有信件和那枚梨花木雕收回木盒,紧紧抱在怀里。这个木盒,是她这十年来错过的所有真相,也是她接下来要为之战斗的全部理由。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直陪着她的年轻女孩,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谢谢你。能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女孩连忙把手机递给她。
  
  林晚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拨出了那个她以为自己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陈默低沉而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喂?”
  
  “陈默。”林晚只叫了他的名字,声音里还带着哭过的沙哑。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过了足足有十几秒,才传来他带着惊疑和不敢置信的声音:“林晚?”
  
  “我在晚晴书屋。”林晚平静地投下一颗惊雷。
  
  她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时,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
  
  “你……怎么会……”他的声音乱了方寸。
  
  “我看到了你的信。”林晚打断他,“所有的信。”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林晚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苍白的脸色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内心。她没有给他解释、道歉或是辩白的机会。
  
  “陈默,”她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她此刻最想说的话,“十年前,你替我做了决定,把我推开了。这一次,我想自己选。”
  
  她顿了顿,目光穿过书屋的玻璃窗,望向小镇熟悉的蓝天。
  
  “我回上海。等你。”
  
  说完,她便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她不要听他的为难,也不要听他关于“责任”的说辞。她要把选择权,重新夺回到自己手里。
  
  她将手机还给女孩,郑重地道了谢,然后抱着那个木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屋。
  
  回到上海时,已是华灯初上。
  
  林晚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去了远风集团楼下。她没有上去,只是站在马路对面,静静地看着那栋在夜色中宛如巨兽的建筑。
  
  她知道,他就在那最高的地方。
  
  她拿出手机,给陈默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一张照片——她抱着那个木盒,站在晚晴书屋门前的照片。
  
  然后,她关掉手机,转身离开。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而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逃兵。她要带着他十年深埋的爱,和自己十年错付的恨,堂堂正正地走进他的世界,把他从那座用“责任”筑成的冰冷堡垒里,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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