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船 (第1/2页)
“嘶……”
老八一听这话,竟也吸了一口凉气。
旋即也肉疼道,“别人说这话,那八成是成心寒碜我呢,可您要是说这说,那肯定是成心寒碜我。不过,您还真别说,也怪八爷我太久没出过远门儿了,心里没谱儿,我估摸着,咱俩这两张票钱,能够咱哥俩天天涮羊肉,涮仨月都还有富裕。”老八顿了顿,两只眼上下眨了眨,转过身满脸挂笑,“黄爷,这往下的路还很长,金某人可全仰仗您啦!”
我听罢只觉得心头肉跟着一哆嗦,好嘛,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一张嘴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只听得站台铃响,黑漆漆的车头吐出白烟,发出呜呜的汽笛声。
我和黄鱼对视一眼,也不多言语,一前一后,拔腿上了列车。
除了票价和环境,这不同车厢的排列顺序同样也有讲究,三等车一般紧挨着火车头,其次是二等车,最后是头等车,再往后就是拉货的货车车厢,因为距离火车头越近,震动得越厉害。而且离火车头越近,火车煤灰飘得越多,容易弄得灰头土脸。
而到了冬天,排列顺序又会反过来,头等车最靠近机车,二、三等车厢次之。因为火车暖气里的热水都是从锅炉流出来的,离机车越近,暖气越热。
老话儿说,五九六九沿河看柳,眼下虽说刚过了六九,雪也落成了雨,可北平城里依旧寒风彻骨,下完雨后更显阴冷,仍然有几分数九隆冬的架势。
方才二人在站台上冻得鼻头发酸,刚上了车走了没几步,便觉得浑身燥热,大衣都穿不住了。
也不知是票价太贵,还是大冬天的没什么人出门,偌大的车厢里,连一半的人都没坐满,自然也没有了抢座位一说。
我与老八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椅子是鹅绒铺的,一坐下下,软绵绵的,周身密贴,把整个人拖住了,再加上暖气的热气一烤,只觉得浑身从上到下的骨头都酥了,要么说一分钱一分货,真是贵有贵的道理,我心中暗叹道——到底还是他娘的爱新觉罗会享受啊。
这时,只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我脑中一个激灵,顺势坐直了身形,目光随着那人走的方向朝前看去。
只见方才站台上的风衣男子也进了头等车厢,此时径自往前走,也是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同我与老八中间隔了足有个八六排的距离对面而坐。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老八,随即冲那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老八心领神会,当即顺着我的目光朝前看去,可偏偏这时,那人却已经压低了帽檐,将脸朝向了窗外,二人坐在远处,依旧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就听黄鱼低声道:“好嘛,这位爷也不嫌热,这车里热得跟三伏天儿似的,还穿着大衣,裹得跟粽子似的,也不怕给丫悟出痱子来。”
我斜着瞪了老八一眼,心说八爷您可积点口德吧,得亏对面只有一个人,这要是一帮子人听着这话上来揍你,咱俩可打不过人家。
不过老八的脾气我了解,向来心直口快惯了,虽说眼里揉不得沙子,内里却是一副古道热肠,见不得人挨饿受冻,受半点委屈。所以也没必要说他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活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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