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你满意吗?江老师 (第1/2页)
“有档期的,导演,一会儿放饭收工再聊这个,子意的表演还没结束。”
闻言。
郭建勇愣了愣。
立刻明白江阳的意思:“你教子意的表演,是一次性,把后面几场戏,全部演完的?”
“是的。”
“好好好。”
郭建勇深吸一口气。
看见执行导演举着喇叭要喊咔,他立刻举起对讲机:“别咔,让子意继续演,子意的表演没有结束,子意还在角色状态里,让外头的士兵动起来,直接开始下一场!”
执行导演立刻反应过来。
他退到摄像机拍摄范围外边,指挥道:“下一场,演士兵的特约,那两个兵,直接上,就按之前走戏的演!趁石砚在状态里,好好演,有镜头!”
两个穿着兵卒服饰的群演撞开人群走来,腰间佩刀磕碰作响。
为首的兵卒一脚踹翻路边的菜摊。
青菜散落一地,摊主敢怒不敢言,只能趴在地上捡拾。
这些都是之前走戏时,排练过一遍的。
镜头只是捎带过去,不需要多好的演技。
有个兵卒冲进药铺,盯着孟子意怀里的包。
“军爷,这是我给我娘抓药的钱。”
“哟,这小娘子倒是孝顺,还想着给娘抓药?这年头,命都保不住,还顾得上亲娘?”
孟子意身子一缩,往后退了半步,将布包护在怀里,头埋得更低:“军爷,我就想给我娘抓点药,求你们……”
兵卒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抢布包。
孟子意死死拽着不放。
摄像师立刻跟进去。
郭建勇面前的监视器画面,是药铺里的近景。
粗布被撕裂的声音在喧闹中格外刺耳。
几吊钱滚落地上,被兵卒一脚踩在脚下。
接着是拍摄孟子意的近景特写画面。
铜钱滚动的脆响,像敲在孟子意扮演的石砚心上。
全场一片安静。
因为看得出来,这场戏,有一条过的趋势。
很多时候,片场说的一条过,并非是没有剪辑镜头,也并非是专门指某一个演员。
就比如这场戏。
所谓的一条过,指的是所有演员的互相配合。
摊贩,兵卒,药铺掌柜,街道上的流民,这些普通群演,特约演员,前景演员,以及孟子意,全都不能出差错才行。
有一人穿帮,或者没演到位。
全部都得从头再来。
街道上的群演瞬间安静下来。
卖炊饼的老汉停下吆喝。
流民抬起头,却没人敢上前。
大家只是看着,眼神里有同情,有畏惧,更多的是麻木。
所有人都被孟子意表现出来的情绪,代入进去了。
表现出来的神态,就是在告诉观众,这是乱世里最常见的欺凌,没人觉得奇怪。
习惯了。
谁不是这样。
“很好,很好,保持住。”郭建勇盯着监视器,喃喃道。
原本要拍摄一个小时的戏份,两分钟就拍摄完成。
是能剪进正片里的。
剧组里,时间就是钱。
相当于变相的,给剧组省钱了。
“对了,江阳……江老师。”
郭建勇给江阳换了个称呼,没直接叫江阳的名字,开始叫老师:“你确定后面的戏份,也把子意调教好了吗。”
“嘘,导演,小点声。”
“哦,好。”
郭建勇探了探脑袋,放轻声,正想用气声再问一遍。
感觉到不对劲。
江阳要他小点声?
他是这个组的导演啊,除非出品方在场,他就是权力最大的,哪怕制片人也别想干预拍摄环节!
江阳一个编外人员,要他说话声音小点?
倒反天罡!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他还不得不按江阳说的来,因为江阳的几句话,可以让他顺利落实接下来的拍摄安排,节省不少人力物力,以及经费。
钟树佳私底下和他聊起江阳时,说得果然没错。
江阳这小子,表面上很有礼貌,懂人情世故。
有时候就是特意弄成人情事故。
经常没大没小的开玩笑。
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江阳公司签的那个姑娘,就刚刚那个杨超跃,多有礼貌啊,一看就是个乖乖女,老板说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让老板操心。
江阳怎么就不和超跃学着点。
郭建勇压低声音,说的虽然是气声,但是口气有些冲:“说啊。”
“导演,超跃那边……”
“加戏加戏,给你的超跃加台词!”
“那超跃的片酬……”
“给超跃加五百!让超跃老家小学的孩子多几双鞋,你别笑咪咪的,我想抽你了我,快说!江老师!”
江阳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一直到最后那个穿白衣的特约演员,来救石砚的戏份,我都教子意了。”
药铺里。
孟子意看着被踩的那几吊凑来的铜钱,嘴唇哆唆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死死咬着下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孟子意屈膝想捡,被兵卒一脚踹在膝盖上,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兵卒啐了一口:“给脸不要脸!这年头,兵爷拿你点东西是瞧得起你,还敢反抗?”
孟子意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指节用力得发白。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脸颊,肩膀微微颤抖。
从监视器里看孟子意的特写,观众就能感觉到,孟子意有着在隐忍的情绪。
正是这场戏里,石砚需要让观众感受到的情绪。
镜头给兵卒拍了个过肩镜头,跟着拔刀的兵卒视线转移,转换到街道外的群演。
周围的群演都别过脸。
有人轻轻叹气,有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没人敢多管闲事。
沉默持续几秒,突然,孟子意猛地抬起头。
眼泪终于决堤,顺着布满灰尘的脸颊滑落,却眼神灼灼,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孟子意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兵卒的腿,泪如雨下,声音嘶哑:“为什么?!”
这一声质问里,带着积攒已久的委屈和愤怒。
街市瞬间鸦雀无声。
群演们都愣住了。
有刻意演出来的反应。
这一刻,更多的,却是本能反应。
孟子意爆发出来的情绪,让这些没有学过表演技巧的群演,不知不觉的沉浸其中,仿佛自己这一刻,真的是和石砚一样,在乱世中努力生存的流民,摊贩走卒。
卖炊饼的老汉手里的炊饼掉在地上。
流民们直勾勾地看着她。
孟子意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混合着汗水和灰尘淌下来,对着兵卒,也对着周围麻木的人群嘶吼:“我爹是护剑的义士,为了不让青罡剑落入贼人之手,被你们活活打死!我娘病重,我只是想抓点药让她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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