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吗啡的戒断反应 (第2/2页)
换句话说,我必须压制住自己,不能有成为「海王」的思想(一旦开始了思想,紧接而来的就必然全是实质行动),这才能证明得到,我才不是英沐雪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不是我不会连哄带骗,是我必须先认定目标,才能开始我的「连哄带骗」。没有爱意,不负责任的哄骗,实则与禽兽无异不是吗?
所以一句话,基于这种荒谬的理由,我不想再见英沐雪,也有它的半分道理吧?
“不是吗?颜启?你可不能堕落啊!”我拍着自己的脑袋,要让自己时刻清醒,“颜启,你听我说,开学你和英沐雪就会立马分隔两地,再有一次非分之想你都不可以,明白吗?你不想死的,是吧?也别去害人,好吗?”
点上烟,我走去了阳台。
风有点冷,恰好可以让此刻的我更加坚定信念。
可是烟抽着抽着,我又悲从心来。
我也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倘若我当时锲而不舍地拉扯住河莉或者司慧,恐怕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狼狈到一败涂地……
说到底,是我不适合谈恋爱,怎么谈都不对。屡屡犯错,全因失恋太少。一根筋之流,就像我行我素之人无法游刃有余于荒杂错乱的人情世故,活该最后被淘汰被疏远被抛弃被隔离。
所以,我还是会继续自找或被迫颠肺流离的。肯定的。
还有更可悲的,就是,从前看别人、听别人,都是什么一周年几周年纪念的,而我的爱情,所有的过去最长的都不曾活过十个月。
原来,当初那些我不屑一顾的他人之秀恩爱,都是我如今遥不可及的梦想啊。
我笑他人是傻逼,却不曾想自己才是那个最该被人笑的小丑——纯粹的心找不回来,长久的爱也没有,真是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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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编外凑字数专用)
《上帝视角观察日志之三》
颜启当时是高中二年级七月中和车嘉在一起的,于高中三年级三月初两人分开。历时总计九个月十六天。
具体到「十六」这个数字,完全是因为分开的那天是车嘉的突然消失(这天不能算进去),而其实不是提前说好的分手。
所以对于颜启而言,他记忆相当深刻。
九个月十六天,他后来掰着手指数过了不下于几十次。而甚至于具体到几小时几分几秒他都疯魔到揣量了好久好久——
确定关系的那天,是在几月几号的下午几点、大概是哪个分秒,最后分开的那晚是几月几号、又大概几分几秒,他都使劲回想,使劲地细致推算……
可惜,他再怎么推算,误差总是存在。他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多出一天半日。
它的时间总和就是那改变不了的九个月十六天,而不是九个月十七天。更不是十个月、一年或几年……
十六和十七之间,是那永远跨越不过的界限。是两个不同的结界。是从此一分而二的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就如同九个月与十个月的区别、十个月与一年的区别、一年与几年的区别……
不是就是不是,没有就是没有。
是抵达不了的彼岸。
是岁月中稍有怠慢不再想起就会一吹而散的一抔黄土。
是即使深深记起仍是已成过往的无可奈何、一声喟叹……
是曾经的吗啡,
牵着永恒的只戒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