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抓我?本侯为皇帝算过命!【求月票】 (第1/2页)
那狗东西说是咱害死的标儿?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标儿的死与咱有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朱越想越觉得眼前发黑,一双手死死抓住龙案。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结果,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但疑心的种子,就像毒药一样在蔓延。
不知不觉间,整个华盖殿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蒋瓛和云明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砖上,甚至不敢呼吸。
隔了半晌,老朱才堪堪稳住心神,连忙转移注意力。
只见那个绣着刺眼牡丹的包裹就放在御案上,如同一个张开巨口的深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不祥气息。
老朱没有立刻去打开它。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它,胸膛剧烈起伏,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怒火、极致的羞辱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疯狂。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他朱元璋一生,何时受过如此公开的、赤裸裸的挑衅和逼迫?!
这不仅仅是丑闻,这是对他皇权最直接的践踏!
无论里面是什么,这件事本身,已经将他这个皇帝逼到了必须立刻做出反应的绝境!
终于,老朱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蒋瓛,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平静:
“查清楚了吗?那个老讼棍的底细?谁指使的?”
“回……回皇上……”
蒋瓛声音发颤:“那老讼棍拿钱办事,指使他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像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好……很好……”
老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都跟咱玩阴的是吧?都把咱当棋子是吧!?”
“嘭——!”
说着,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那包裹都跳了一下。
“张飙!都是张飙那混账东西!”
老朱嘶吼道:“不是他审计,怎么会查出这些魑魅魍魉!?不是他手下那些小畜生,怎么敢把这事捅到天上来!?不是他在诏狱里装神弄鬼,怎么会引来这些牛鬼蛇神!?”
一切的源头,一切的混乱,都是诏狱里那个疯子!
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没早点杀张飙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和一种必须要彻底弄清一切、掌控一切的偏执。
“查!给咱按照所有线索,详详细细的查!咱要知道所有真相!”
“可是皇上……”
蒋瓛硬着头皮道:“涉及宫内,是否……”
“没有是否!”
老朱猛地打断他,目光如刀锋般刮过蒋瓛的脸:
“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有一丝可疑,都给咱查!咱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还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是!”
蒋瓛魂飞魄散地领命。
他知道,一场席卷朝野、甚至包括宫廷内部的大清洗,已经无可避免。
而目送他离开后的老朱,则沉沉地再次下令:“云明!”
“奴奴婢在.”
云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却听老朱冷声道:“传咱旨意:立刻让五城兵马司,封锁九门,许进不许出!凡今日围观登闻鼓者,一律登记在册,胆敢传谣者,以谋逆论处!”
“另外,即日起,由翰林学士刘三吾暂代户部事,魏国公徐允恭暂理兵部,梅殷协理工部,吏部由咱亲自过问!”
“彻查期间,六部九卿,各安其位,若有再敢结党营私、欺瞒咱者,傅友文等人,便是下场!”
“诺!”
云明应诺一声,连忙躬身退出了大殿。
与此同时,东宫,春和殿。
殿内熏香袅袅,陈设雅致,试图维持着一方与外界动荡隔绝的宁静假象。
吕氏正端坐窗前,看似平静地修剪着一盆兰花的枝叶,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偶尔失神的目光,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朱允炆则坐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卷书,却半晌未曾翻动一页。
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眉头微蹙,显然也无法静心读书。
登闻鼓响,宫闱禁药,陕西旧案,傅友文等四位重臣被当场下诏狱……
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一道道惊雷,早已穿透宫墙,传入了东宫。
即便他们刻意回避,那些窃窃私语的宫女太监,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外面正在发生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巨变。
一名心腹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快步进来,凑到吕氏耳边,用极低的声音禀报了几句,将朝会上傅友文等人疯狂攀咬、甚至隐约牵扯藩王,以及皇上震怒下令彻查‘谋逆’的消息带了进来。
吕氏修剪花枝的手猛地一抖,‘咔嚓’一声,一节不该修剪的嫩枝被她失手剪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温婉神色,只是那眼神深处,掠过了一抹极力掩饰的惊悸。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挥退了心腹小太监,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殿内再次只剩下母子二人,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滞。
朱允炆放下书卷,担忧地看向母亲:“母亲,外面真的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傅侍郎他们……怎么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傅友文、茹瑺等人,平日里对他这位‘准皇太孙’也是多有恭敬,逢年过节礼数周到。
他虽不参与政事,但也知道他们是朝中重臣。
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被冠以‘谋逆’之罪,这冲击对他而言太大了。
吕氏深吸一口气,放下银剪,走到朱允炆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强自镇定地安慰道:
“炆儿莫慌。朝堂之事,风云变幻,自有你皇爷爷圣心独断。我等身处内宫,只需谨守本分,静观其变即可。”
她的话看似安抚,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和疏离。
她深知,在这深宫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然而,朱允炆的眉头并未舒展,他低声道:“可是母亲,那登闻鼓所言……宫闱禁药……还牵扯到父王……”
他说到‘父王’时,声音哽咽了一下:“皇爷爷他……定然伤心震怒至极。儿臣想去看看皇爷爷,劝慰一番……”
“不可!”
吕氏断然阻止,声音略微急促,随即又放缓语气:
“你皇爷爷此刻正在盛怒之时,需独自静处,处理朝政。你我前去,非但不能劝慰,反而可能徒惹烦忧。”
“切记,此时此刻,一动不如一静。”
她的担忧远不止于此。
那‘宫闱禁药’四个字,像一根毒刺,扎在她的心上。
深宫之中,阴私之事从来不少,她虽自信行事谨慎,但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借机攀咬,甚至泼脏水?
皇帝如今疑心病重到极点,万一……
还有那‘陕西旧案’,牵扯到先太子……这更是无比敏感的话题。
虽然她的炆儿是受益者,但谁能保证盛怒猜忌之下的皇上,不会产生一些可怕的联想?
一丝极淡的、却无比冰冷的恐惧,悄然爬上吕氏的心头。
她努力维持的镇定之下,是如履薄冰的惊惶。
她比朱允炆更清楚,这场风暴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可能根本不按任何人的预期发展,会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无论你是袖手旁观,还是身处漩涡中心。
朱允炆看着母亲凝重的神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坚持,但眼中的忧虑却更深了。
他隐约感觉到,母亲似乎知道些什么,或者在害怕些什么,而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深宫之中最幽暗的一面。
母子二人一时无言,对坐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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