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绝炁绝武,围攻夫人,李仙现身,独护夫人 (第2/2页)
想得待会刀剑厮杀,世上再难听得此音,不住心中哀愁。竟连为同门复仇喜悦亦无。温彩裳说道:“这副局势,倒有意思。勿论你死我活,在此之前,温某皆献上一曲。”
琴音幽幽,绿水湖泊,烟柳飘荡。这副美景,与周旁森森杀机格格不入。萧万剑沉骂道:“妖音尔尔,怎配入耳。众弟子封堵耳孔!”
温彩裳从容弹奏,琴音袅袅。周士杰亦在人丛,他自府城初见,便对温彩裳暗已倾心。后飞龙城再见,因缘际会与温彩裳交谈几句。更不知天地,钦佩仰慕崇拜爱慕无以复加。
他随众剑派弟子入墓藏,一同遭遇“宫中雷云”,后被贺问天所解救。听贺问天喝骂温彩裳,拉拢剑派对付温彩裳时,他不曾敢言说半句。
但想得将与温彩裳作对,心中极有不愿。沿途追逐,涉险数道险境,剑派弟子折损甚重。他亦不敢出声。适才众剑派弟子围湖而攻,他更不敢现身。
此节听得琴声悠扬,心间无限感怀。周士杰心想:“这…这位夫人若就此死了,这琴声哪里还能听得?如今我等几如修为全无,我…我若替这夫人言说几句。可否…可否从轻发落?届时这夫人感恩我救下她,或许…”
“且…众人修为全无,我飘渺气运,却能稍稍称量。”
他便上前一步,喊道:“诸位且慢。”
五山剑派皆投目望来。周士杰说道:“诸位…众剑派弟兄、姐妹、长老可否听周某言说一句。”
萧万剑沉咛片刻,虽感不悦,却也说道:“周少侠非我剑派人士,且仗义相助,且文道师传符浩然,自然有资格说话。只事到临头,还有何话需说?”
周士杰说道:“周某虽为武人,却摘得一缕气运。眼见事情愈发难逆,到此关头,虽是微末之身,却不得不言说两句。”
胡月月说道:“哦?周公子是想为这妖妇开脱?莫非是几两琴音,却将你迷住了?”
周士杰脸皮一红,故作镇定说道:“非也,非也。符浩然符师尊曾告诉我,我等身负气运,若遇世间不平事不平理,该以身作秤,称量称量。否则气运加身,何用有之?”
“此刻关头,双方若大战,难免死伤惨痛,届时身旁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因此丧命,却徒增伤亡罢了。”
他忐忑望向五位长老。萧万剑脸色冰冷,胡月月若有所思,王纵横等则难看出其他。
纠山剑派长老王铁心问道:“呵呵,若依周公子所言,为不添伤亡,便就此揭过此节,叫此妖妇离开么?”
周士杰连忙说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还请听我说完。”众人看在符浩然、缥缈气运上,皆强压怒火,听他再道:“诸位剑派长老,五山剑盟众弟子多是死于暗道机关之手,这位…夫人虽有借机关暗害,但终究未有亲自动手。与直接动手打杀,实多一层回旋余地。”
“且深探墓藏,遭遇机关之事,本难避免。众弟子…众弟子折损,未必尽怪这位夫人。”
周士杰见众剑派面色恼怒,恐群雄激奋,连他一同打杀,连忙再道:“但此事主责,却仍需怪这位夫人。想必到了此节,这位夫人已有悔改之意。我等给她一悔改之机,既可避去伤亡,亦可慰问亡灵。”
萧万剑说道:“你再说说,这位夫人如何悔改,才可慰问亡灵?”
周士杰观察众派神情,说道:“倘若…倘若这位夫人束手就擒,再再…”他一咬牙说道:“再自费修为,余生偿还罪行。想来足够悔过罢?且这位夫人家财万贯,再以金钱补偿,这诸般愁怨纠葛,能否便此免去。”
众长老闻言确实有理,可免伤亡,赎罪孽,自然最好。
萧万剑微微颔首,说道:“我看不够,若再加一条,那倒勉勉强强。”他说道:“再自挑手筋脚筋,这才勉强偿还。”
周士杰松一口气,朝温彩裳说道:“温夫人,此节…此节确实是你做得不对。周某为你争取得一线生机,你…你若诚心赎过,那便…”
温彩裳置若罔闻,仍再幽幽弹琴,自有股镇定自若。此局虽险,但她岂会因此缓乱。
周士杰急切道:“温夫人,切不可意气用事。你纵有修为,面对剑派诸多剑阵,数十位位长老合力,亦难脱困。此刻钟声影响,我等皆无修为。你不过女子之身,如何抵挡群雄,士杰为你谋得一条生路,还请…还请莫要…”
温彩裳叹道:“五山剑派,尔尔鼠雄,我空有雅兴,却只能对牛弹琴,着实无趣至极。”适才悠缓琴音,逐渐停息。
周士杰焦急无奈。王铁心、胡月月等摇头长叹。琴音一停,众弟子不住怀念。忽听人丛间,有人朗言道:“夫人,请续琴。”
温彩裳听声音甚熟,抬眸望去。见一少年郎钻出人群,踏上通向湖心亭的白玉长廊。温彩裳不住一愕,见那少年面冠如玉,平静如水,缓步行来,便将散披的长发束起。
她美眸含光,不需多言多问,依言抚琴弹奏。琴音更添喜悦。
五山剑盟诸女再见李仙身影,顿时议论嘈杂,纷纷言说。林傲珊、赵春霞、罗非烟…等诸女更一头雾水。
赵春霞问道:“李仙,危险!”待要施救。李仙摇头道:“春霞前辈,不必担忧。”示意不必靠近。
众剑派男弟子、长老闻听“李仙”二字,再见李仙眉心红痣,无暇面容,立时传出“花贼”“花笼门”…参杂众多喝骂喊杀之声。
众女闻听男弟子喝骂李仙,却皆出言维护,一时间乱糟糟一团。
李仙兀自从容,本决意隐藏,但见温彩裳势危。两人诸般纠葛,情谊却真,岂能容夫人受欺辱。
周士杰说道:“是你!你这花笼门贼子,自己想死,却莫要误了你身后夫人。”
李仙淡淡说道:“多谢周公子好意,但这求生之策,还是你自己留着罢。我与夫人,又何用这些。”
温彩裳始有笑意,心想:“李郎终究是李郎,旁等男子,也难及他分毫。”
周士杰勃然大怒,冲向白玉长廊,施展“踏浪爪”擒拿,这时既无内炁,亦无武学演化,但招招试试却蕴藏精妙。李仙怡然不动,仍由他抓打。但手抓离他尚有数寸,便有股无形阻力保护,纯罡炁衣却不因钟声消止,周士杰始终难打实。
李仙回身一脚,肉身纯力猛不可当。顷刻将其踹飞数丈,翻滚落地,狼狈满面。
李仙说道:“诸位人多势众,李某此刻现身,不知能否活过此节。但诸位要伤我夫人,我自不能坐视不理。”
“至于周公子所言对错赎过。嗯…依我看来,全是屁话。且不论谁对谁错,但叫我夫人赎过。我心却不忍,纵然是错,那也唯有一错到底了。”
周士杰堪堪爬起,听李仙话语,立时观察温彩裳神情,见她俏容娇媚,欢喜至极,由心而笑,千娇百媚,此话定然极中心坎。旁听诸女虽不知内中缘由,但听周士杰、李仙前后言语,皆更钦佩李仙魄力性情。
周士杰对李仙成见已深,气急败坏说道:“你这花贼,早便被你家夫人驱逐,此刻爬出来逞英雄,害人害己,害人害己!”
温彩裳冷声骂道:“竖子胡言,李郎为我爱郎,我此来飞龙城,便是为寻他。”这话却未说给李仙听。想起曾说气话,她随后冷声再道:“你这鼠辈,聒噪至极,再若多言,我剿你口舌。”
周士杰面色惨白。
李仙说道:“诸位剑派姐妹,若念及李仙救命之恩,还请后退一步,不参与此局。倘若诸位剑派姐妹,愿意给我一份薄面,我自可答允,只护我与夫人周全,不杀剑派弟子。届时我李某身死乱刀之下,乱剑之中,诸位姐妹皆无需挂念。皆是我咎由自取。”
众女说道:“这…这…”“李公子,你这一出,着实叫我等好难做。”“这这可如何是好,可将我们急死了。”
赵春霞深深望了李仙一眼,目光复杂,叹了又叹,万般情绪,一时之间极难言说。她朝王纵横附耳低语。彭三落则朝胡月月附耳低语。过得片刻,赵春霞说道:“诸位被救过的弟子请随我来。”
众女行到一片宽敞地,背过身去,布条堵耳。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乱。
李仙大感欣慰,横立白玉廊道前。
萧万剑心道:“狼狈为奸,好一对狗男女,果真不是好人,男的是花贼,女子毒若蛇蝎。那也正好,我五山剑盟,今日便一并诛杀了。”他性情暴躁,实不将李仙放在眼中。率先踏足长廊,朝温彩裳杀去。
路过李仙身前时,他施展一式“上挑清风”,出自阳山剑派基础剑法“快阳剑法”。萧万剑练得熟练至极,早已登峰造极。纵然不施展内炁、不存武道演化,但精巧至极的招式,杀人亦是呼吸间。
李仙双指一夹,却将精妙至极的招式夹在指尖,轻描淡写化解,他自信笑道:“看来堂堂剑派长老,不大将我这小子放在眼里啊。”
“招式绵柔无力,还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