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见鬼去! (第1/2页)
夜里十一点半,城市像个电量告急的巨型充电宝,苟延残喘。
林溪月缩在出租屋嘎吱作响的电脑椅上,感觉灵魂正被屏幕吸干、碾碎。
屏幕上,永远改不完的策划案像俄罗斯套娃,剥开一层还有更离谱的一层。
她麻木地敲键盘,手指冻鸡爪似的僵硬。
胃袋空空抗议,她抓起桌角半个冷肉包,狠狠咬了一口,油糊嘴角也懒得擦。
隔壁厕所传来“吭哧”声,伴随着扳手拧动和“哗啦”水流。
不用看,她那位万能修理工老公陈牧野,又在和那根脾气比甲方还爆的水管搏斗。
“牧野,”林溪月有气无力,“楼下大爷又咆哮了,说他咸鱼干淹了。”
“嗯。”陈牧野闷闷回应。
接着“哐当”一声,像工具掉桶里。
林溪月叹气,扫了眼时间。
很好,又是燃烧生命的一天。
她烦躁扒拉油腻刘海,指尖碰到额头上饱满的痘,刺痛让她倒抽冷气。
该死的方案!该死的加班!
该死的甲方!该死的痘!
该死的社畜人生!
高压锅般的怒火顶得天灵盖嗡嗡响。
她急需发泄!
手指比脑子快,点开花花绿绿的彩票网购小程序——
她近期唯一的、廉价的、虚假希望的娱乐。
“梭哈!”
她咬牙切齿,悲壮地一键付款购物车里躺了三天、价值两百块的刮刮乐。
支付成功的脆响,像对钱包的哀悼。
不到五分钟,门铃响。
蓝马甲外卖小哥隔着门缝递进薄信封,眼神充满对深夜“赌徒”的习以为常和一丝同情。
林溪月泄愤似的撕开信封。
油墨味扑面。
她抓起硬币,像斗士般狠狠刮开第一张。
涂层簌簌落下,“谢谢惠顾”。
“呵。”她冷笑。
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谢谢惠顾”复读机般出现。
刮得越来越快,硬币“嚓嚓”刺耳,指甲缝塞满银灰粉末。
两百块,听个响儿都没这么憋屈!
第六张,“10元”。
行吧,蚊子腿。
第七张,第八张,“谢谢惠顾”。
第九张,同上。
最后一张。
林溪月眼神空洞,像看自己操蛋人生的缩影。
机械地、麻木地刮开涂层。
第一行数字:¥1,000。
眼皮没抬。
呵,一千块?
够赔楼下大爷的“咸鱼干精神损失费”?
她扯出比哭难看的笑,硬币继续下刮。
第二行:0000。
等等!
林溪月手猛地顿住,像被电击僵住。
用力眨眼,怀疑熬夜出幻视。
¥1,000?加四个零?
这排列……
透着该死的、熟悉的、绝不属于她的味道?
心脏骤停一拍,随即疯狂擂鼓,咚咚咚撞胸腔。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耳膜嗡嗡,连厕所放水声都模糊了。
一千万?!
林溪月呼吸停滞。
死死盯住那个数字。
一滴之前吃包子的油渍,正好糊在数字上,惨白灯光下油汪汪,像命运咧开的油腻嘲讽。
“嗬……”破风箱似的抽气声。
厕所门“吱呀”开。
陈牧野光膀子走出来,只穿发白工装裤,肩搭旧毛巾,额头挂水珠。
他擦着湿漉漉寸头,习惯性瞥屏幕,声音平静带点疲惫:“还没完?甲方又改需求?”
顺手拿起水杯灌凉白开。
林溪月脖子“咔咔”作响,极其缓慢地扭过头。
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要脱框,瞳孔深处是癫狂的光。
嘴唇哆嗦,“嗬嗬”不成调。
陈牧野喝水动作顿住,眉头微蹙,困惑审视。
熟悉她被方案逼疯的状态,但今晚……
格外惨烈?失心疯?
“老……老……”
林溪月挤出两个破音字,猛吸一大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破音尖叫:
“——公!!!”
石破天惊!
震得窗玻璃嗡嗡响。
陈牧野手一抖,水杯差点脱手。
迅速放下,箭步跨到她身边,结实手臂环住,以为她被方案逼崩溃,语气带急:“月月?怎么了?别吓我!方案交不了就交不了,明天跟周扒皮掀桌子!”
“不……不是……”
林溪月抖如落叶,牙齿咯咯响。
猛地举起那张重逾千钧的彩票,用力戳向陈牧野眼睛,声音尖锐变调,带哭腔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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