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战(二) (第2/2页)
希尔伯特突然停下脚步,凑近耶沙维申耳边:“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完全可以现在就辞职!等战败后,所有骂名都会落在你们这些‘临阵夺权’的人头上!你们会被写进历史书,成为导致国家灭亡的罪人!”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耶沙维申开口道。
  
  “因为我深爱着这片土地,深爱着这里的人民!”
  
  希尔伯特用拳头一下又一下地锤着桌面:“是的,我承认我对阿拉伯人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是对锡安的百姓我问心无愧!这一点,就连塔玛尔,还有宗教里的那些老顽固都不能否认!”
  
  他冷笑着:“那些议会里的懦夫,敢在背后搞政治阴谋,却不敢直面阿拉伯人的仇恨!他们天真地以为交出土地就能换来和平?可笑!阿拉伯人要的不是土地,是要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耶沙维申没有回答。
  
  也许希尔伯特早就不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个总理了。
  
  尽管这两年的征战和外界的压力,还有那些药物,让这个老人的情感淡薄,偶尔还会有些神经质。
  
  但唯独这点,他却始终与对方的看法一致。
  
  锡安与阿拉伯之间,除非一方彻底倒下,否则是绝对不会有和平可言的。
  
  只不过在践行这条道路的方式上,希尔伯特选择了更为偏执且具备毁灭性的方向。
  
  “塔玛尔现在想要与阿拉伯人和平相处,可在二十年前我们就尝试过,这一点你我都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
  
  希尔伯特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些,“因为我们是外来者,所有的阿拉伯人都仇视着我们,整个世界都漠视着我们。但我们仍然要坚强地活下去,就像我们过去一直做的那样——让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这就是‘锡安’唯一且必须践行的道路!”
  
  他向前一步,几乎与耶沙维申面对面,一字一句地问道:
  
  “现在,告诉我,耶沙维申——你,还是那个会帮助我,带领‘锡安’继续走下去的人吗?”
  
  ————
  
  库奈特拉,阿拉伯盟军总指挥部。
  
  伊卜拉欣汇报道:“我们的直升机突击队成功拔除了加利利地区数个防空阵地,但也付出了被击毁四架的代价”
  
  陆凛点头道:“还可以接受,瘫痪了锡安人的防空阵地以后,我们就能派轰炸机对雷区进行爆破清除了。”
  
  在现代战场上,排除雷区的方式基本也就三种:第一是传统的工兵排雷,不仅耗时耗力,而且效率低下;第二是机械化排雷,一般都是利用装甲车,加装各种防爆套件,或者直接上专业的排雷车,但遇到复杂的地形也不是很好用;最后就是效率最高也最快的轰炸排雷,利用空气产生的超压和弹片进行引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敌军的防空火力。
  
  所以他现在的战术,就是先利用直升机摧毁敌军的防空网,然后派遣轰炸机群进行轰炸排雷。
  
  可自己一共就只从合众国那边买来了二十架武装直升机,这一个照面就损失了五分之一,说不心疼是假的。
  
  陆凛没忍住问道:“都是怎么被打下来的?”
  
  伊卜拉欣:“敌人的反应很快,四架直升机基本都是被防低空的高射炮击中坠毁。”
  
  陆凛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玩过一款叫“部落冲突”的游戏,里面就有一个兵种叫气球兵,专挑敌方的防空火力下手,然后为后续的空中部队开路.
  
  而他现在手里的气球兵,每个单位接近三百万美金。
  
  战争的本质,果然就是烧钱。
  
  “元帅阁下,合众国急电。”法赫德捧着卫星电话走来。
  
  陆凛接过电话:“我是阿米尔·本·穆罕默德。“
  
  “尊敬的元帅阁下,贵安。“
  
  电话那头是流利的萨克逊语,“战争期间冒昧打扰,还请允许我表达对您军事才能的钦佩”
  
  听到对方那“矫揉造作”的腔调,陆凛皱眉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请原谅我的冒昧。”
  
  男人说道:“我们是一个关心中东和平的团体,希望您能考虑暂时停火,给和平一个机会。”
  
  陆凛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蛛丝马迹:“你们是锡安人?”
  
  “不,我们是合众国的公民,准确的说,是合众国籍的锡安人.”
  
  这可是阿拉伯盟军的前线电话。
  
  陆凛心想,这个时候的锡安已经对合众国的渗透这么深了吗?
  
  男人继续说道:“我代表海外来自世界各地的锡安人,请您高抬贵手,作为一个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饱受迫害的民族,我们有六百万同胞死于普洛森之手,因此我们深知流离失所的痛苦,锡安是我们漂泊千年之后唯一的家园,也是我们的精神寄托.”
  
  “说重点。”陆凛冷冷打断。
  
  “我们愿意支持您统一阿拉伯的伟业。”
  
  男人开出了条件:“我们现在掌握着合众国的金融和媒体资源,完全可以将您在世界范围内塑造出‘救世主’的形象,请您相信我,这比您国内的宗教宣传更有分量,并且我们还可以帮您推动与合众国之间建立更加稳固的盟友关系,唯一的条件,就是请您保留锡安的存在.”
  
  陆凛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也有一句忠告要送给你,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合众国的身份,那就别再跳出来说自己是个锡安人,别自讨苦吃。”
  
  “看来今天无法达成共识了。”对方叹息,“但我们随时欢迎您改变主意.”
  
  陆凛直接挂断电话。
  
  ————
  
  纽约,上东区一所豪华公寓内,雪茄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缭绕。
  
  戴着高礼帽、留着精心修剪胡须的老者缓缓放下雪茄:“谈的如何?“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被拒绝了。”
  
  接电话的中年男子无奈摊手:“年轻人总是这么意气风发。”
  
  “他可不只是个年轻人这么简单。”
  
  老者摇了摇头:“上一个能将阿拉伯世界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下的人,还是八百年前的萨拉丁。而这个阿米尔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双志内定的王储,更被宗教界尊称为'吉卜利勒'。”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是一个正在崛起的、政教合一的怪物。“
  
  “但锡安不能丢!”
  
  另一个穿着传统锡安服饰的男人说道:“这点你们是清楚的,锡安对全世界我们的同胞的重要性,这不光光是精神上的寄托,更是我们的根。”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在座的人都明白这个数字的意义——锡安本土只有三百五十万锡安人,而在海外,这个数字要庞大得多。
  
  联合王国、法兰西等欧洲国家聚集着大量锡安社群,而在合众国,拥有国籍的锡安人,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六百万,比锡安本土的还要多!
  
  “两千年的流散史告诉我们一个真理。“
  
  老者缓缓开口,“没有锡安这面盾牌,我们永远是无根的浮萍。只要这个国家存在,世界各地的锡安人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正是他们多年来不惜重金运作的原因。通过政治献金和游说组织,他们奖赏支持锡安的政客,惩罚批评者,确保各国政府持续的支持。而锡安每年超过四成的外汇收入,也来自这些海外同胞的慷慨解囊。
  
  “在正面战场上,我们确实不是阿米尔的对手。毕竟我们只是一群商人,除了金钱和人脉,我们一无所有。”
  
  中年男子走到窗边,望着曼哈顿的夜景道:“但是给他使点绊子的手段还是有的只希望这位元帅,不要那么记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