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学的生活 (第2/2页)

“坦白从宽，”周天明举着烤冷面当话筒，“你们俩谁先表的白？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赵尹辰打开保温桶，里面是李辛怡妈妈做的酱牛肉，“高二天台，我先说的。”张晓弛突然拍大腿，“我就知道！上次看你们俩在图书馆对视，那眼神甜得能齁死人。”
　　
　　王周宇合上书，推了推眼镜，“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楼道有点奇怪？”他指了指窗外，“昨晚三点多，我听见有人在楼梯间哭，出去看又没人。”周天明嗤笑一声，“别装神弄鬼，肯定是哪个失恋的在emo。”张晓弛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这栋楼以前是旧医院的病房，建校时没拆干净。”
　　
　　话题很快转到王周宇身上。作为宿舍唯一的单身汉，他的终身大事成了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我认识师范学院的女生，要不要介绍给你？”张晓弛翻着手机相册，“这个叫林晓的，跟你一样喜欢看星星，绝对灵魂伴侣。”王周宇的耳朵红了，“我……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别啊，”周天明拍着他的肩膀，“大学不谈场恋爱多可惜！你看赵尹辰，以前跟个闷葫芦似的，现在整天笑成傻子。”赵尹辰把酱牛肉往王周宇面前推了推，“林晓我见过，上次志愿者活动一起去敬老院，挺温柔的女生。”王周宇的手指在书页上摩挲半天，“那……先加个微信？”
　　
　　宿舍夜聊持续到熄灯。赵尹辰躺在床上看李辛怡发来的消息，屏幕光映着他的笑脸。周天明突然从上铺探出头，“哎，你们女生宿舍有没有什么八卦？比如哪个系的帅哥最受欢迎？”赵尹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我眼里只有李辛怡。”
　　
　　深夜的宿舍格外安静，只有周天明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赵尹辰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听见楼道传来“咔哒”声，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在走路。他坐起身，看见王周宇也醒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
　　
　　“你也听见了？”王周宇的声音压得很低。赵尹辰点点头，抓起桌上的台灯，“要不要去看看？”话音刚落，楼梯间突然传来女人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头皮发麻。周天明被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谁啊大半夜哭丧，晦气！”
　　
　　第二天一早，王周宇顶着黑眼圈去图书馆。赵尹辰和周天明跟在后面，发现他总往师范学院的方向瞟。张晓弛突然指着不远处的长椅，“快看，那是不是林晓？”王周宇的脚步顿了顿，脸“腾”地红了，转身想躲，却被周明推着往前走。
　　
　　“林晓！”周天明笑得像媒婆，“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宿舍的王周宇，天文爱好者，跟你一样喜欢看星星。”林晓抱着书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我知道他，上次敬老院活动，他给老人讲星座故事特别厉害。”王周宇挠挠头，“我……我看过你写的诗，很喜欢。”
　　
　　赵尹辰拉着周天明悄悄退开，“给他们点空间。”两人躲在树后偷看，看见王周宇从口袋里掏出颗星星形状的糖，递给林晓时手都在抖。周天明啧啧称奇，“没想到闷葫芦还挺会，比赵尹辰当年强多了。”赵尹辰踹了他一脚，“我当年怎么了？”
　　
　　下午的解剖实验课上，李辛怡对着标本皱眉头。赵尹辰帮她调整显微镜，“别害怕，你看这神经分布多规律。”他说话时，忽然听见后排女生在议论，“昨晚三栋楼道闹鬼了，有人看见白影子飘过去。”张萌凑过来，“你们男生宿舍没听见什么动静？”
　　
　　赵尹辰心里咯噔一下。晚上回宿舍，他把这事告诉室友。王周宇推了推眼镜，“我查过校史，咱们宿舍楼确实是在旧医院遗址上建的，五十年前有个护士在这里自杀了。”周天明打了个寒颤，“别吓我，我胆子小。”张晓弛突然站起来，“今晚我们守夜，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熄灯后的楼道格外阴森。应急灯的绿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楼梯扶手凉得像冰。赵尹辰拿着强光手电，周天明攥着根拖把杆，张晓弛兜里揣着桃木挂件，王周宇则带了本《唯物主义辩证法》，说是“辟邪专用”。
　　
　　凌晨两点，楼梯间突然传来“吱呀”声，像是有人踩在松动的台阶上。周天明吓得往赵尹辰身后躲，“来了来了！”手电光扫过去，只看见只黑猫窜过，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张晓弛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猫，吓我一跳。”
　　
　　就在这时，三楼拐角突然闪过个白影子，伴随着女人的啜泣声。赵尹辰举起手电照过去，那影子却瞬间消失了。王周宇指着地面，“那里有脚印！”几人凑近一看，潮湿的地面上确实有串湿漉漉的脚印，从楼梯口一直延伸到302宿舍门口。
　　
　　“这脚印……”张晓弛突然脸色发白，“跟医院的拖鞋底花纹一样！”周天明腿一软差点坐下，“要不咱们报警吧？”赵尹辰盯着脚印尽头，“不对，这水印闻着有股消毒水味，像是人为的。”他蹲下身摸了摸，“还是新鲜的，说明人刚走没多久。”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楼道垃圾桶里发现双白色拖鞋，鞋底沾着青苔，和昨晚的脚印完全吻合。宿管大叔听说这事，皱着眉头叹气，“肯定是哪个捣蛋鬼在装神弄鬼。前几年也有新生搞这种恶作剧，被记过处分了。”
　　
　　王周宇突然想起什么，“林晓说她们宿舍有个女生最近总失眠，经常凌晨在楼道散步，穿的就是白色拖鞋。”赵尹辰恍然大悟，“可能是她梦游？”几人找到林晓打听，才知道那个女生最近压力太大，患上了梦游症，总穿着睡衣在楼道游荡，嘴里还念叨着没背完的单词。
　　
　　“虚惊一场。”周天明瘫在椅子上，“吓得我昨晚都没睡好。”张晓弛突然笑起来，“不过这事倒促成了王周宇和林晓，也算因祸得福。”王周宇红着脸没说话，手机屏幕亮着，是林晓发来的消息：“周末一起去天文台看星星吧？”
　　
　　解决了闹鬼事件，宿舍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周天明开始给王周宇恶补恋爱技巧，“约会要送花，吃饭要买单，女生说冷就脱外套。”张晓弛翻出压箱底的电影票，“这周末有新上映的爱情片，给你们创造机会。”赵尹辰则在旁边写解剖学笔记，时不时被他们的对话逗笑。
　　
　　周末的天文台挤满了人。王周宇给林晓讲解星座，手指在星图上滑动，“你看，那个猎户座，最亮的三颗星是他的腰带。”林晓仰头看着星空，眼睛亮晶晶的，“真好看，比课本上的图片美多了。”王周宇突然鼓起勇气，“以后……我想经常陪你看星星。”
　　
　　赵尹辰和李辛怡坐在远处的长椅上，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王周宇终于开窍了。”李辛怡靠在他肩上，“你说我们宿舍张萌什么时候能脱单？她最近总念叨想谈恋爱。”赵尹辰想了想，“周天明有个表哥在计算机系，人挺靠谱的，要不要介绍他们认识？”
　　
　　回到宿舍，赵尹辰把这事告诉周天明。周天明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我表哥可是编程大神，就是有点宅，正好需要张萌这种活泼的女生带动一下。”张晓弛突然提议，“不如搞个联谊宿舍？咱们302和她们805一起聚餐，顺便撮合撮合。”
　　
　　联谊定在周末的火锅店。张萌一见到周天明的表哥陈阳就眼睛发亮，“你就是那个开发校园APP的大神？我超喜欢用那个查课表功能！”陈阳推了推眼镜，耳朵红了，“你喜欢就好，我还在优化新版本。”周天明在旁边挤眉弄眼，“听见没？大神要为你优化APP了！”
　　
　　饭桌上，王周宇给林晓夹菜时手不再抖了，张萌和陈阳聊得热火朝天，连最内向的王周宇都讲了个天文笑话。赵尹辰看着李辛怡笑弯的眼睛，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热气腾腾的火锅冒着泡，喜欢的人坐在对面，身边是吵吵闹闹的朋友，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
　　
　　聚餐结束后，周天明提议去操场散步。月光洒在跑道上，像铺了层银霜。张晓弛突然指着天空，“快看，流星！”大家纷纷许愿，李辛怡悄悄对赵尹辰说，“我希望我们永远这样在一起。”赵尹辰握紧她的手，“这不是愿望，是一定会实现的事。”
　　
　　走到宿舍楼下，王周宇突然拦住林晓，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这是我用3D打印的星轨模型，里面有你生日那天的星空。”林晓打开盒子，眼睛瞬间亮了，“我很喜欢，谢谢你。”两人站在路灯下说了半天话，直到宿管阿姨催关门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脱单进度100%！”周天明击掌庆祝，“接下来该攻克张萌和陈阳了。”张晓弛突然指着楼道，“你们看，应急灯怎么闪了？”几人抬头，只见绿色的灯光忽明忽暗，楼梯间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跑。
　　
　　周明吓得抓住赵尹辰的胳膊，“不是说闹鬼是误会吗？怎么又有动静了？”赵尹辰举起手机照明，“别怕，我们去看看。”走到三楼拐角，发现是个学弟在搬书，不小心碰到了应急灯的线路。“不好意思，”学弟挠挠头，“我怕影响别人休息，就没开灯。”
　　
　　虚惊一场后，大家都松了口气。赵尹辰送李辛怡到宿舍门口，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晚安。”李辛怡踮起脚尖抱了抱他，“明天早自习别迟到，你上次解剖课笔记还没给我。”赵尹辰笑着点头，“知道了，我的专属监督员。”
　　
　　回到宿舍，王周宇正对着手机傻笑，屏幕上是林晓发来的消息：“星轨模型很美，谢谢你。”周天明抢过手机，“快回‘我更喜欢你’！”王周宇红着脸夺回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周末还能陪你去图书馆吗？”
　　
　　赵尹辰躺在床上，听着室友们的嬉笑声，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给李辛怡发消息：“今天很开心。”很快收到回复：“我也是，晚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高中时那个洒满阳光的早自习。
　　
　　深夜的宿舍渐渐安静下来。赵尹辰想起刚入学时的样子，那时大家还很陌生，如今却成了可以一起守夜抓“鬼”的兄弟。他看着王宇书桌上亮着的台灯，知道那个内向的男孩正在给喜欢的女生回消息，心里忽然暖暖的。
　　
　　第二天早自习，李辛怡发现赵尹辰的黑眼圈很重。“昨晚没睡好？”她递过颗薄荷糖。赵尹辰剥开糖纸，“跟室友们聊到太晚。”张萌凑过来，“听说你们宿舍闹鬼？要不要我请我奶奶给你们求道符？”李辛怡笑着拍她，“别迷信，已经查清是误会了。”
　　
　　解剖课上，赵尹辰帮李辛怡标注重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笔记本上，把“李辛怡专属”那几个字晒得暖暖的。他忽然想起高中时的日记本，想起那些藏在草稿纸里的心事，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从青涩的喜欢走到温暖的陪伴，从一个人的孤单变成一群人的热闹。
　　
　　下课时，王周宇跑过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林晓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周围瞬间响起起哄声。赵尹辰拍着他的肩膀，“恭喜啊。”李辛怡笑着说，“这下你们宿舍全员脱单，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周天明突然搂住赵尹辰的脖子，“接下来该庆祝我们302宿舍大团圆了！今晚火锅走起，我请客！”张晓弛举双手赞成，“顺便叫上陈阳，争取让他也加入我们脱单阵营。”王周宇红着脸补充，“我想……我想带林晓一起去。”
　　
　　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赵尹辰牵着李辛怡的手走在林荫道上，听见身后传来室友们的笑声。他回头望去，看见王周宇正小心翼翼地帮林晓拎着书包，周天明和张晓弛在旁边打闹，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你看，”李辛怡指着天空，“今天的晚霞好美。”赵尹辰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不及你万分之一。”远处的篮球场传来欢呼声，大概是宋兴熙又投进了绝杀球，肖暖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青春的气息，在校园里久久回荡。